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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道 鄉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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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5-7-31 03:18:51 | 顯示全部樓層

[轉貼]道 鄉 集

[color=#00008B] 嶗山白雲洞王道長全啟   傳授         嶗山道人玄中子朱文彬   校閱\n            《大成》、《道鄉》修真全集序一
  輓近世風不古,人慾橫流。耳所聞者皆淫聲,目所睹者皆邪色。芸芸眾生,非汲汲於聲色,即耽耽於貨利。求一蔑視富貴利達,而能超凡越俗,卓然有以自立者,蓋亦鮮矣。
  吾友朱君彬,善根早具,夙慧前因。幼即慕道,數夢嶗峰。
  及壯,經商青市,遇王君卓群,為授《周易》一經,頗有所獲。復歸同善社,治身心性命之學。門徑既窺,漸摩益力,身心交泰,性命雙修,令人望而為有道之士。突飛猛進,尤覺歉然。
  年事雖高,道心彌篤。果也至誠感召,巧遇機緣。偶入嶗峰,邂逅趙撿院泰昌、王道長全啟,慨贈丹經《大成捷要》一部、丹經《道鄉集》一部。書中所載,皆仙師秘傳,不二法門。朱君由是簡練揣摩,道復大進。虎伏龍降,坎離既濟,精神煥發,身健顏童。復乎尚矣。
  癸酉冬,朱君出示全集示余,且囑付梓,以廣流傳。余循誦一過,其中奧義秘訣,玄竅天機,無不詳盡。不啻諸仙師面命耳提,金針暗渡。
  噫,茲編一出,豈獨有裨世道人心,行見朝天闕免輪迴者,莫不以為是津梁也。
  余愧譾陋無文,聊贅數語,以志朱君樂道之誠心,濟世之善念。並望讀是書者,尤當奉為篋中之鴻寶雲耳。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癸酉冬月
                          上浣東武星若氏李炳章拜手敘

《大成》、《道鄉》修真全集序二
人性皆善,為物慾所蔽,虛靈不昧之氣,漸歸澌滅,墜入輪迴。欲求一巋然常存,與天地相永久,蓋亦難矣!
一陰一陽之謂道。太極者,陰陽之始也。無極者,又太極之始也。
昔香巖禪師參溈山,溈山曰:「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後禪師大悟,著法衣禮拜曰:「和尚大慈悲」。此言人受生之初,即太極也。降生之始,各具善質,即虛靈不昧之氣也。漸習漸長,七情內奪,漸生妄想,即物慾也。父母未生時,即無極也。無極之時,無物慾也。
人當原始返終,由太極歸無極,由有欲化無慾,自能明心見性,以復其本然之善,即可與天地相參。括而言之,儒家之精一、釋家之三昧、道家之真一,要皆不外乎是。
余少年慕道,常夢遊嶗山。第以奉侍庭幃,未得遠離。及長就商,投資青島,密邇嶗山。又遇墨邑卓泉王君,道學人也,余師事之,為余講釋《周易》,若有所悟。復歸同善社彭回龍師尊門下,道心益切。職務之暇,遂入嶗山。至太清宮,逢越撿院泰昌,贈丹經《大成捷要》一書;又至白雲洞,有王道長全啟,贈丹經《道鄉集》一冊:皆仙師所傳秘訣。余揣讀日久,卻煩惱,達輪迴,息妄想,精神煥發。泥丸直闕於玄關,先後之天機,生生不息,以成既濟之象。
是二經者,真能使人化欲澄心,歸真返本,拔諸苦海,登極淨土,與日月並明,與天地齊年。實修道之津梁,渡世之慈航也。
余不敢獨擅其美,亟輯其殘缺,重加校閱,以付諸諸剞劂,俾廣傳於世,以公諸同志。則毓養神氣,煉性修真,作聖作賢,成仙成佛,未始不由此二經為發軔之一助也。持之,勉之。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嶗山
道人玄中子朱文彬識

上卷
                   三豐真人降詩
         才覺羅浮夢裡春,忻然一笑去紅塵。
         雀騰安識鴻鵠志,鵬舉羞同鷗鷺群。
         煩惱剪除融妙性,迷雲指破見天心。
         煙鬟霧鬢倏成幻,只有竹松千古新。
                     綠衣大仙降詩
         朱公仙去龍師來,久別重逢誠足哀。
         世外風光領略盡,一聲鶴唳下塵崖。
                     太上至尊降詩
         《道德》五千字字珠,識破色空是我徒。
         萬物芸芸誰為主,往來二氣系榮枯。
哈哈!龍徒來矣。夫道原無什麼,不過動靜二字。其實只一靜字,靜時固靜,動時亦靜也。如北極坐鎮中央,眾星環拱,動者固動,靜者仍自靜耳。
近年來所不能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者,直不能守此一靜,而聽其自動。經云:「靜為動之基」,蓋以動自靜裡生出,不靜,不動也。動非常動,有時仍歸於靜。動靜靜動,循環不已,如二氣往來天地之間,自成造化。人不能法天,故人自為人,天自為天。能與天地合體,日月並明,我亦天耳。
我徒歸隱,將近三十年矣。攬鏡自照,依然故我。唯發之漆漆者,轉而為星星;齒之皎皎者,轉而為疏疏矣。
或曰:「初則速之去矣,師也;今則速之來者,亦師也。豈師有兩心乎?」
噫!非師有兩心,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使去者,遠塵也;此時使來者,混俗也。遠塵固清高,混俗亦明達。若執於一途,非我所謂自然之道也。初時原無三教,至今仍是一道。能行此道,不必論出世居世;不能行此道,出世與居世等耳。山中非盡隱士,世上亦有高人。總要瀟瀟灑灑,不可拘拘執執。日用尋常,無非大道,庸人不知,往往求諸身外。真是道在邇而求諸遠也。噫!得道不難,行道卻難。行道不難,守道卻難。能行能守,一得永得。否則徒勞精神,道更無日得也。
                                  贈詩一首
            世味蕭疏道味濃,好從靜裡悟玄功。
            春過庾嶺梅先覺,月到天心水自溶。
            一竅玄關育萬物,四時真氣蓄三冬。
            眼前便見無生面,只是吾徒不悟空。
降龍伏虎,原非難事。但將一點正念收藏氣穴,龍虎相抱而不離,久而虎自興波而出,即《指玄篇》所謂「青龍駕火游蓮室,白虎興波出洞房」之義。能捉得此虎,牽上崑崙,下降重樓,復歸本穴,即是降龍伏虎。
吾今授爾丹訣,當謹心密煉,自見效驗。
此法先守明堂少時,明堂發暖,似有蠕動,即從門戶而入,將此正念,收歸土釜,若存若亡,靜六根,卻萬慮,二目返照此穴,總要不沾不脫。用此溫照,不一時氣調息定,即至無極時代矣。此時則為亥末,比日則為三十,比年則為十月,比卦則為重坤。迨至虛極靜篤,忽然一動, 此動即是真機。即得真機即可運轉河車。但能二六時中,行坐不離這個。氣動則用真意攝歸本爐,用武火鍛煉。一動一煉,氣滿真種自現。
總而言之,此中只有二候:氣動一候,累氣產真種一候,共為二候。又有六候:採藥一候,封爐一候,升一候,降一候,沐浴二候,共為六候。過此六候,歸根溫養無事矣。
但能常常溫照,氣來則用武火,氣去則用文火。何為武火?綿綿不斷,息息歸根。何為文火?若守若存,勿忘勿助。非文火薰照,則藥不生。非武火鍛煉,則精不化。文武應時而用,真造化自見。當文,武不得;當武,文不得。毫釐差錯不成丹,信不誣也。
吾徒但能從頭行去,行一步見一步之效。非同俗師,以盲引盲,而誤人大好時光也。如工夫不明之處,請示於我可也。
謹按:此訓言簡意概。內中詳細玄機節次,自露於言表,後讀者訓,自見條文樓析。
                                 孚佑帝師降
             闡化飛鸞不計春,茲雲法雨費辛勤。
             算來了道成仙者,千百劫中無一人。
  生等有何玄機未晤?
  守真請問:「何為明堂?」
  帝師喟然曰:噫!明堂者,即兩眉之間,俗曰山根,仙書指為明堂:乃下手時收念之處,此竅乃後三關之門戶。
  坐時,二目先守此竅。少時念止,即可由門戶而入,輕輕下沉海底。二目既至,神已隨之。片時不起妄念,自然心定息調。由此時時刻刻不離,用文以守,用武以煉,一到藥,自能神知。經云:「氣滿任督自開」,良不誣也。到此陽氣自然上升,但要合乎自然。一不自然,即非至道。由是而升,即為進陽火。進至乾頂,轉而下降,即為退陰符。降至本穴,即為歸根,又名送入土釜。
  何為土釜?以坎納六戊為之陽土,坎中陷如釜,故名土釜。封爐者,即歸土釜。恐其走失,以意而守,以目而照,先存後忘,合乎自然。即封爐之要訣也。
  由是藥生則采,入爐則煉,歸根則封。以至生無可生,采無可采,而內陰自縮,又應停運以止火矣。
  止火有時,不到其時先止之,則漏盡未證;到時而不止,則火燥丹老,仍能成就。不前不後,適當其時,即從陽光二現止,至三觀,正其時也。
  但止火之後,漏盡已證,內丹已成,此時當靜觀溫照。不靜觀,則大藥不生,不溫照,則藥不出爐。故靚觀溫照為采大藥至要之訣。
  止藥既已出爐,上衝下撞,其勢洶洶,故有兩腎湯煎,耳後生風,鼻搐身湧之效。此時更有一道白光,自下田上至明堂。但未至漏盡,雖有此光,亦莫止火,千萬!千萬!
  至大藥過關,乃自古不傳秘密天機。雖有五龍捧聖之喻言,蘆芽穿膝之巧比,折蘆過江之假托,均未敲破骨髓。余不惜苦口,為君等再言之。
  如五龍捧聖者,五即土數,龍即真意,聖即大藥也。概言以真意而採取,捧過三關九竅,至乾頂而後降中田,正所謂「乾坤交罷後,一點落黃庭」也。從此,守中下二田為一,存養十月,身外始有身矣。然大藥上升時,雖用意領,勿著於意,順其自然之機,機動則隨之動,機靜則隨之靜。以定靜守,以溫照俟,自有當動當靜之機來。此機一來,則隨其機而已,不沾不脫,斯為真訣。
  如蘆芽穿膝,蘆芽即喻大藥,穿膝即穿過三關之意。千比萬喻,總是說明述關服食之正功。
  過江者亦採藥過關之義。須知蘆上達摩即是真意,蘆即大藥,江喻三關。採藥用真意,過關亦用真意,但踏蘆過江而不沉溺者,亦正不沾不脫之妙用也。沾則沉,脫則離。既無艙舵,又鮮櫓漿,一蘆浮水,能不任其行動自如乎!故蘆行吾行,蘆住吾住。
  然蘆之行住,究誰使之行,誰使之住耶?抑其行也不能自行,必待水勢流動,而後順之行。亦不能自住,必待水勢平靜,而後隨之住。亦如大藥不能自行,必待真意宰之,呼吸吹之, 大藥始能過得三關。
  唯過關時,有兩處危險,上下鵲橋是也。蓋以藥至尾閭,欲從便道而出,吾當以法器抵之。藥至明堂,欲從雙孔而洩,吾則以木夾備之。防危至當,藥無走失,始不負心苦一場也。
  至於養胎脫化等,參看問答條內,自能貫徹,一字一珠,君其珍之。
                               太上至尊降
           榮枯自古不曾參,全在人心定正邪。
           死後怕為雙角獸,生前莫作兩頭蛇。
           凶星只照無良輩,吉曜常臨積善家。
           不信試看秋圃叟,豆得豆兮瓜得瓜。
  子可謹記吾訓,立志苦修。二六時中,凝神氣穴,文守武煉,合乎自然。藥生有時,生時為之藥,藥中有火焉。煉丹有候,煉時為之火,火中亦有藥焉。言藥可,言火亦可。能知火藥不分,即是知道也。
  至於藥生藥降,沐浴歸根,均有自然之機,吾當順其機而行,金丹之道畢矣,有何難哉?所難者行道不篤,守道無恆。果能行道篤,守道恆,誰曰不能脫離生死?吾不信也,子其勉之!
                               青大帝君降
           孤燈風雨夜黃昏,枯葉飛來亂打門。
           霹靂一聲驚百里,可憐難喚夢中魂。
  吾與君等夙有道緣,故恆來立論。本翼君早回頭,不意人心難挽,有半途而廢者,有疑遲不前者。種種疑慮,令人殊不可解。
  須知百歲光陰,如駒過隙。一生事業,如夢未醒。今日走馬街頭,明朝眠屍棺內。嗚呼!大道不行,人心已死,浩劫徵生,豈有極乎?
                               青大帝君降
           大藥原來坎離精,功夫先後莫紛更。
           登高自卑君須記,一步豈能朝玉京。
  噫!君之心即吾心,吾之心即君之心。君之道不免躐等,吾心君心,是一無二,君入岐路,吾豈忍坐視乎?
  夫道者一陰一陽也。吾只知有陰,而不知有陽,終不免墜入枯寂。何則然?道既是陰陽二氣,必知此二氣之由來。夫陰氣屬性,乃離明之象,外陽而內陰,藏之於心,發之於目,故《陰符經》曰:「機在目」。始知目為心之先鋒,目至而心隨焉!一部全功,只在慧照,故曰:「大道在眼前,盲者總不知」也。
  以此「在眼前」三字,妄為解說,隨指明堂為玄關,殊不知明堂乃道之門戶。子曰:「誰能出不由戶」,此視而觀,就是指此為門戶。金丹服食,亦必由此處。既為門戶,則不能指為玄關明矣。
  如吾一身皆屬陰,只有先天一點祖氣屬陽。此一點陽精,未生身前,一點乾金自小而落地,圜(註:外口內力)的一聲,先天胎息間斷,後天呼吸隨生。從此一點乾金流入坤腹,變成坎象,故曰「水中金」。此一點真氣,乃我受之父母,故又曰祖氣。修者能將此一點祖氣還歸本源,即是抽坎填離,又謂之還丹。
  離得此乾金,遂成乾健之體。坎失中爻,亦成坤柔之象。坎中真金抽盡,即成馬陰藏相。從此移爐換鼎,再以黃庭為養胎之所,靜觀十月,氣化神全,六脈不見,呼吸亦絕。
  此時再遷泥丸,行乳哺之功,以俟白毫光現,調神出竅,一出一收,慎勿放縱,或一步二步即收,或五步六步便返。或一七一出,或二七再出,或三七,或四七,出時要少,出路須近。仙經云:「一步二步,且宜回顧」,即此意也。能到變化不測,自然無所不通矣。
  末後九年性功,方是最上一乘。今之學道者,初下手即學上乘,命不歸性,性光到底不圓。古仙云:「只知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旨哉斯言也!
                               太上至尊降
          無事浪游天外天,閒敲棋子倦時眠。
           人間甲子經多少,昏昏悶悶不計年。
  道之一字,知之最易,行之唯難,兩持之心誤之矣。
  初學當知下手,不知下手,則不知先後。不知先後,則離道遠矣。
  何為下手?取陽生時,以意宰之,而不著於意,所謂「無功功裡施功」也。
  但陽生雖知采,究竟如何而生,亦得明白。譬如月晦日為之合璧,月受日光,三日始現娥眉於庚。此時藥苗尚嫩,不可以用。至月之初八日,陽光已半,在人身正當沐浴。至十五月光已滿,正採藥之時也。徒欲得藥,亦必仿行此法。
  古仙以坎中之陽為月,離中之陰為日。欲使月吐蟾光,先須日映月窟。日不映照,月不生光。故煉土欲使藥生,別無他術,唯二六時中,將我一點靈光正念收斂於氣穴之中,正如日月合璧,久而生光也。從此微陽累積,漸至滿足,真種始生。但此間尚有微奧,非實踐之,不足以領悟也。勉之勉之!
                               太上至尊降
           道德傳來經幾秋,腐儒反說無來由。
           誰知一字千金貴,踏破鐵鞋不易求。
  從一功夫近來如何?當知此段功夫,自然而然,非有強制強行之處。吾徒不明自然之道,妄自調息,不知息不用調,但能將吾心目隱藏氣穴,息自調也。但心目所在,須不沾不脫,沾則著於執著,執著氣即不順。脫則近於頑空,頑空氣亦無依。唯不沾不脫,乃入佳境。況汝心太窄,遇事不能對境無心,此即一大障礙也。
  要平心靜氣,不可存速成之心。靜坐時,心目凝於氣穴,無思無慮,順其自然,氣生自然歸於本穴。但能如此,息自勻調,息調則藥生,此即不傳之密訣。果能依此而行,自然漸入佳境。切切勿忘!
                              太上至尊降
                               其一
           兔走烏飛兩曜忙,春花才放又秋霜。
           人生三萬六千日,總是黃粱夢一場。
                               其二
           逐利爭名水底月,嬌妻美妄鏡中花。
           兒孫繞膝知誰孝?跌倒還須自己爬。
                               其三
           壽同彭老寧無死?貴至王候可久享?
           且悟生身受命處,管他成敗與興亡。
                               其四
           問君下手欲何之?當悟生身受命時。
           漫笑三春花間柳,淫根情種是仙基。
                               其五
           凝神玄竅妙如何?片晌春生造化窩。
           月受日光清如許,漫將歲月任消磨。
  噫!五位證上清,不惜精神,與爾等朝夕聚談,爾等尚不省悟,一味推諉不前。或曰養命無資,或曰前生無緣。噫!如何無緣,吾又何所求而來哉?諺云:「佛渡有緣人」,爾知之乎?居今之世,唯道可以免劫。如不知道,定遭厄難。爾等門未出,步未舉,而得秘密真傳,若謂無緣,非欺心乎?
  如守一,立志虔修,寧無所得?但能不懈厥志,丹成當不遠矣。
  但照時,能一小時不起妄念,即能入靜。既能入靜,靜之極即動之漸也。唯此一動,萬古密而不傳。道家以之為活子時,即入手採藥之始也。
  何為採藥?即神返氣自回之說也。采之既久,陽氣充足,始得真種發現。采此真種,運行周天,方是作外丹之功用。達摩謂之「二候采牟尼,四候別神功」。如陽動是一候,采歸氣穴是一候,此謂之二候。藥產是一候,采煉是一候,亦曰二候。運周天時,由尾閭上升為一候,至中間沐浴為一候,升至乾頂而下降為一候,降至中間沐浴為一候,故謂之四候。以上八候,能認得切,分得清,由陽生而采,采而歸爐。此是調外藥,不在六候之中。由藥產而采,采而歸爐,運行周天,升降沐浴,至於歸根覆命,余無別事矣。藥產則采煉而運周天,隨采隨運,終至藥無可采而止。至此當知止火,以免傷丹。
  夫止火者,即不運周天也。但此時自有景現。陽光三現,即止火景也。從二現止,至三現,若到四現,丹則老矣,切記切記!
  至大藥七日天機,詳見別訓,茲不再贅矣。
                               孚佑帝師降
           生平抱負與人殊,不忮不求大丈夫。
           日向牡丹花下醉,未聞濁世有榮枯。
  今日濟濟多士,萃於一堂,或談風月,或話桑麻,人間之樂,未有樂於斯者。噫!樂固樂矣。其如歲月如流何?得訣歸來,下手速修,猶太遲耳,尚敢自遐自逸,虛擲此大好光陰乎?果是原人,早應打破情關,超出欲界。奈何因因循循,紛紛擾擾,卒不肯死心塌地,悟此不生不死關頭?真可怪也。
  如從龍,三十年隱居雲水,雖克已有素,惜凡骨未換,若不急求所以保命之術,油干燈未有不滅者。古云:「欲教燈不滅,須識添油法」,噫!這個添油法,諒已早悉。唯不能使油永久不竭,大可憂也。
  夫油者,精也;燈光,性也。以精合性,即是添油之法。唯保精要道,大都難行。或曰:「精是後天渣滓之物,保之何益?」豈知保後天,即所以固先天也。故《西遊記》悟空得水簾洞後,先盜五庫之金,即所以固後天也。花果山水簾洞既成銅牆鐵壁,稱聖稱王,亦無不可矣。太上曰:「金玉滿堂,莫之能守。」蓋言後天精足,最易漏洩。不善保養,立見乖張。必常常關照,時時凝神,精受神光吸收,不第無漏洩之虞,久而反化成氣,與神合為一體也。故《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須庾離也。可離,非道也。」一箭破的,毫無剩義矣。
  要知道最簡易,除卻靜觀凝神,幾無可言。學者對此四字,亦有明白者,亦有糊塗者。明白者,即明白而不能常觀照,常凝神,亦與糊塗者等。故道貴實踐也。聞而不能行,亦與未聞者何異?
  而今而後,總要常觀常照,行動如一,坐臥不二。不到一月,自獲大效。一部玄功,觀為主體,一離乎觀,即遇魔矣。故玄奘取經,一遇妖魔,即有觀音解救。蓋觀音者,即靜觀也。一經正觀,萬魔即退。觀之義大矣哉。《陰符經》云:「機在目」,信然!
                               贈詩一首
           寬袖闊袍四大空,塵根拔盡饒仙風。
           世外清光領略盡,仰天一笑任西風。
                               贈守慧詩
           漫言讀《易》見天心,來復如何認不真。
           霹靂一聲翻卦象,始聞水底黃龍吟。
  《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明明道破天機,飽學鴻儒都作閒情看過。道之不明,豈自今日始哉?宋儒若程朱、若時酢、若周濂溪、若蔡元定,或著《太極圖》,或著《性理論》,均是本末倒置。唯邵子稍識道味,故有「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之句。分明說破玄機,而後學仍未之悟,可發一歎。
  夫一陽初動,即冬至之子半也。在人身即陽氣初動,所謂活子時也。如復卦一陽生於五陰之下,陰極陽復,故曰復。學者如此時凝神,以合其動機,即是陰陽交媾也。
  何為天心?即天地之正中也。太上曰:「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即守此也。太上又謂:「天地之根,玄牝之門。」皆指此處也。
  如悟空,人皆為心,非血肉之心,乃天心之心也。識此天心,即識悟空。否則認肉心為道,豈有不憤世者?如水簾洞外面以水作簾,即坎水也。中有洞天福地,現成家當,即玄竅也。悟空樹旗稱王,居然主人翁矣。故指悟空為水中金,恰確無疑也。人欲得其玄竅,亦必如悟空溯流以尋其源,方有著落也。字字珠璣,望共識之。
  按:仙師此訓,指悟空為天心。以悟空為心者,可以醒矣。虞庭心印,有人心唯危,道心唯微之別。以此而觀,悟空即道心耳。
                               果老大仙降
           嘯傲園林了此生,心平自不與人爭。
           興來信口歌成曲,倦極放頭睡到明。
           野鳥閒花皆我友,晨鐘暮鼓為誰鳴?
           庸人未覺黃粱夢,豈肯浮去看世情。
  今日乃冬至第一日,陽氣融融,欲上升矣。陰極陽復,此亦勢所必然,理之當然耳。人能坐到虛至極,靜至篤,陽氣亦自旋動。人天一理,道無二致。而旁門左道,節外生枝,背生生不已之道,作不倫不類之事,以為捷徑也,乃終自誤耳。豈知大道不離陰陽,離則非道。故《易》曰:「一陰一陽之為道」,此何等明顯語也!而庸人不悟,盲修瞎煉,到底無成。
  從龍功夫次序,已有把握,唯不能死心塌地行去,故至今仍屬茫茫。
  以目下論,煉己功夫,已與可慮。然命功,亦老年人最要之圖。不能保命,性亦不足以存,如無根之樹,轉瞬即枯矣。設將無根樹插入土中,常以肥水灌溉,久而生根,勃然興矣。
  故我道以凝神氣穴為唯一無二之妙旨。神不凝,則元氣不生。元氣不生,則獨修一物,轉近殆危。豈知造化生乎陰陽,陰陽成乎造化。舉凡昆蟲草木,無一不賴陰陽而生也。我道法天法地,拋卻陰陽,將何以盡天地之妙哉?如牝雞生卵,無雄雞者不育雛,此即孤陰不生之明征。若虻蚊亦有陰陽,況我先天大道,至精至微,至大至剛,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明合序,鬼神合其吉凶,離乎陰陽,更不能一朝立也。
  今之學者,動曰最上一乘為不二法門,誤矣。夫登高自卑,行遠自邇,躐等而進,容有濟乎?
  即觀《太上道德經》首章大義,便自瞭然。如「有欲觀竅,無慾觀妙」八字,已將修身要道,合盤托出。而後學者皆忽略過去,不知真機固在斯矣。然「無慾觀妙」,即虛極靜篤,無為之妙也。「有欲觀竅」,即回風混合,有作之時也。神仙不傳之秘,即在斯矣。「萬物並作,以觀其復」,即言陽氣發生,萬物皆藉之以生。觀其復,即是遇此陽生,以神光緊對玄竅,神返氣亦自回。此亦上所云,有欲觀竅之神功也。
  亦不必問其何處是玄關,能將虛靈不昧之神,凝於氣機動處,即是配合陰陽。陰陽既合,兩不相離,我之真息,亦隨之伏矣。凝取既久,神氣充足,真種發生,沖關蕩竅,皆是自然之機。有一點勉強,便礙天機矣。
  道原不難,唯守不易耳。故古仙對於築基一事,非常謹慎。遇機一動,即可起坐,不然當面錯過矣。總要隨機而應,常自靜觀,即保精化氣之要道。一離了觀,火即散矣。火散,爐則寒矣。爐寒,丹則耗矣。能三月不問人事,築基成矣。
  基成陽縮,此亦必然之勢。陽稍有不縮,精未盡化氣,仍須煉之,必俟陽縮盡,基始完全成立。此即六通之一,所謂漏氣通者是也。得此一通,即入人仙之境。彭祖八百遐齡,不過是道。
  能修大藥,而後可以移爐換鼎,行十月之功,即可氣化為神,胎圓親為佛子矣。到此六通俱足,變化無窮,三豐遊戲市曹,采和赤臂臥雪,其神通誠有不可思議者。
  余謂至此景況亦不難,唯學者不能死其心耳。君能發大志願,竭力行之,年餘之功,便見神妙不可測之神效,請君試之,余不汝欺也。
                             果老大仙師降
           道法玄微不易求,天機豈肯付庸流?
           從容一指迷雲破,虎嘯龍行水逆流。
                              
           臨壇幾度笑從龍,壺裡乾坤道味濃。
           一得玄微性轉妙,慧生無邊不通靈。
           白雲常處隱仙家,半掩柴扉遠世華。
           一旦謫降人間世,山陬俗了耐冬花。
  天下事本乎中庸即好,過於離奇,反致謗焉。出家人以道為本,稍得趨避之術,亦是道之一助耳。況道成法亦盡備,如三豐遊戲市曹,周顛侮弄權貴,皆神通作用耳。得到身外有身,自得妙中之妙。我與太虛合體,我亦太虛也。故天眼難瞞,我與天合,天眼即我眼也。天高聽卑,我與天同體,天耳即我耳也。所不能成者,道未成也。
  如今之談道者,皆口頭三昧,考其道行,均是空談無補。余謂道是至簡至易,毫無摻雜其間。學者不能死心行去,終難成就。況道成脫胎,親為佛子,中間奧妙,誠有不可思議者。如初步功夫在凝神,試問名山大川,逸叟高僧,誰成不漏之阿羅?非道遠人,人自遠道耳。
  誰知常常觀照為入手要訣?天機在目,目到心亦隨之。心目所在,息亦大定。《胎息經》云:「服氣不長生,長生須伏氣。」息定於中,即伏氣也。然息定乃自然而定,非勉強使定也。勉強使定,近乎強制,息不能伏。心息相依,息定心亦定焉。更須不驚不躁,俟其天機之自動,以神探其動處,識得氣根,方是得著玄關。然得無所得,不過煦照之,以免元氣外耗耳。一切玄妙皆基於此。唯在配合陰陽,為不傳之秘。初以目光煦育氣穴,即以神就氣也。觀照既久,其機發現,我又以神尋覓氣根,使動氣返回本穴,其神相依,此亦陰陽配合之妙法也。陰陽不合,不生真種,如夫婦不合,不生嬰兒,同一理也。
  凝聚既久,神氣充足,真種發現,再行周天,自然而然,絕非勉強可為。經所謂三十六、二十四者,虛比也。氣週一天,即如人間一日經十二時也。學人苟拘於三百息之句,真不堪教誨也。
  至隱微處,暇時再為細言可也。
                              孚佑帝師降
           三齊勝跡屬嶗山,懸崖飛峰不可攀。
           仄徑通幽松竹秀,豈無大隱在其間。
                           
           隱居誰識清風洞,望海群登碧落巖。
           仙境已為流俗污,西江不足洗雲巉。
  嶗山亦名牢山,亦作勞山,有大勞、小勞之異,最高二十五里,方圓八十餘里,居即墨東南,山東第一名勝也。
  清風洞、碧落巖,最為可觀。然而反為土匪撓擾,未免一污點耳。從龍隱白雲洞,略覺清靜,然遊人往來,亦不勝其擾矣。雖然大隱居塵,小隱居山,此亦混而言之。其實山中亦有大隱,非盡在人間也。如從龍看破一切,飄然無遁,非有大志,誰復能之?不為之大隱可乎?
  噫!余更有進焉,君年六十有三,明年即陰氣消盡之年,時不可緩矣。不須苦行,但聽自然。饑則食而渴則飲,閒則坐而倦則眠。二六時中,莫離靜觀。一陽動處,但須凝神。彼一動,我一覺,以靈覺合真動,即是以汞投鉛,以龍就虎,以陰配陽,以木並金。名雖眾多,其實只神與氣而已。
  朱子曰:「《參同契》所言龍虎日月等,只是神氣二者,唯不知如何作用耳。」以朱子之賢,尚不知如何作用,而後人妄作聰明,自謂我明道矣,豈不笑煞人也。
  夫道之一字,簡言之一無可說,泛論之萬言莫磬。故太上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所以可道者,非五倫八德之常道。所以可名者,非五金八石之名。雖曰道,而實道之可道,即強名,而無實名之可名。藉道援世,即如以舟渡海,一到彼岸,舟亦無所用矣。但此間無甚奧義。只在靜觀而已。
  觀久則神與氣合,便產真種矣。何謂真種?即生人之情種耳。人何由而生?父精母血之合成,而後始成造化。故學道之士,必先使神氣凝合一處,而後始產真種。
  一般假道學、野狐禪到底不知我身中自有造化也。更有流於清靜寂滅之徒,動曰放下布袋,得大自在。豈知大道未成,全憑布袋為持身立命之所。成道而後,自有放下布袋之時。豈可混言放下,誤千載之學人哉?果從此言,一縷孤魂,將不知飄落何所矣,豈但不能成道耶?
  哈哈!學說原不誤人,人不能會其意而強解之,其不敗道者幾希。如李二曲唱明學庸,以為明德即大道也,其所言亦未見乎朱注之外,便曰《〈四書〉反身錄》,人亦趨之若鶩。好奇之士,何其多也。
如真知道者,力行實踐,自能卻病。如腹痛,靜觀片時當立瘳,如遺精,靜觀數日可立愈。其中實有理在,非空談也。凡腹疼皆因寒氣所致,一靜觀,則神火下降,溫暖其腹。寒不勝熱,其疾有不立瘳者乎?況遺精之病,亦由精寒而得,常以神光煦照,寒精盡化為氣,其病有不立愈者乎?若腹中神氣充足,溫溫暖暖,自有不可思議之真樂。如孔子蔬食飲水,樂在其中,乃得真樂也。後學不知修身之妙,得些克己之效,便謂我得道矣。豈知克己乃道之初功耳,真正妙處,實不在此。果能得著真樂,見著實效,則飲多不醉,食多不飽,然而不飲不食,亦無饑色也。神滿自不思食,非勉強減食者可比也。
君應常常靜觀,俗事雖多心不著,俗亦超也。聞君常對人曰:「服氣不長生,長生須伏氣。」然能遵此二語以行,亦可大獲效驗。服氣乃吐故納新之流,故不能長生。但伏氣二字,亦應解釋明白。夫伏者藏也,氣之呼吸也,非先天祖氣也。常以呼吸以口鼻,真人呼吸以胎息。但此胎息,非勉強使之然也,乃自然而然。非知道之士,不明此真機也。
                              孚佑帝師降
           《道德》五千句句真,靜觀竅妙自生春。
           幾回笑指通幽處,數點梅花天地心。
  在常人,不知靜觀,未能凝神,故此氣仍從口鼻出入。知道之士,靜觀竅妙,神亦隨之定於此處。神為一身之主宰,神定於此,息亦隨之定於此。所謂心息相依者,此也。神不依息必外馳,息不依神難自伏。是以神依息而定,息依神而安,互相依附,始歸大定。但能靜觀凝神,即能得此效驗,決非別有奇法也。
  神息依戀,腹自溫暖。先天祖氣,受此煦育而後,始發生焉。此氣一生,氣機先動。機一動,神即覺,丹經所謂「時至神知」,即此時也。此機既動,氣亦隨之外湧。我以元神尋其動處,即得著氣根矣。即得著氣根,便以此處為安樂窩可也。
  神既以此為家,息亦相伴不去。神息既相合,元氣受息之吸收,亦自返回本根。二氣相接,常自氤氳恍惚,故《入藥鏡》曰「先天氣,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即指此也。
  神者,火也,火生於木;氣者,水也,水生於金;意者,土也,神為之體,意為之用,其實神與意一也。三家相見,即是五行攢簇。如孫悟空壓到五行山下,即攢族五行之義也。金受火制,不得外馳,即是悟空被山所壓。五行既合而為一,真息亦相依而不相離,此即伏氣之真功。丹經云「息息歸根」,亦即藏伏之義。功夫到此,自然如是,決非勉強可知也。《胎息經》云:「胎從伏氣中結」,氣不伏而欲結胎,未之有也。
  勉爾從龍,好自行去。為道家續此道脈,唯君是賴也。勉之勉之!
                                朱仙翁降
二十三年隔一扉,相連舊雨淚重揮。
買山偕隱言猶在,有酒共酌事已非。
心拙幸蒙神佛佑,德輕安望子孫肥。
而今化鶴唳華表,誰識當年丁令威。
  噫!龍友知此時乎?買山乃唐於迪故事。當於迪鎮襄陽,廬山符戴繼書就於,乞買山錢百萬,於給如其數,後得偕隱。僕與君亦有此約。惜乎食言而肥,真愧煞人也。華表唳鶴,乃漢丁令威公學道於靈虛山,千年而後,化鶴皈遼,唳於華表柱上曰:
      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
      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塚纍纍。
  僕不敢比丁公,然而丁公之感,不能無也。回憶與君同事鸞沙,乩罷餘暇,酌酒暢談,快何如之?曾幾何時,君竟鬢髮霜殘矣。今昔之感,諒有同情。
  哈哈!僕更有進焉,去者已矣,不可究詰,來日方長,豈容稍懈。萬事皆幻,唯道最真。無論何時,不可離道。離則魔生,魔生則性亂,性亂則命搖。故《中庸》有「道不可須臾離」之戒。況我年老人,尤當奮勉。先將慧命堅固,即是延年之根本。人無慧命,如燈無油,不滅何待?萬勿流於枯寂,自誤自己也。
  僕從前對於此道,亦不明瞭,嘗讀師《靈寶秘錄》,方知捨卻陰陽,別無他道。三教聖真,皆從二字得來。今人往往重性輕命,欲脫輪迴,豈不難哉?如杜院長,枯坐頑空,即明征也。帝師顯化人間,仙跡遍全球,類而椎之,如邱真人處機,張真人三豐,皆有鬼神不可測之妙,變化無盡休之能。以釋氏而論,若達摩、寂無、黃梅、六祖等,皆能隱顯莫測,神通廣奧也。然二氏之徒,皆從陰陽造化中得其玄妙,非與枯坐頑空者等耳。今之學佛者,輕視雙修,獨重性道,末聞可以延年者。瞑目而逝,便謂超升天界,欺人終屬自欺。或曰「修性命自來歸」,此亦不知道者之言耳。
  僕讀《秘錄》而後,始知道即天道也。陽光下照,生育萬物。設雲常蔽日,使陽光不能下舒,萬物亦不能生。是以雨乃陽光蒸騰,水氣上升而化者。我能常常溫照,精氣亦自上升而變為甘露。至理明言,君其識之。
                               孚佑帝師降
乘風飛下白雲巔,未著紅塵淚已潸。
十載往來陽城道,高山流水向誰彈?
           傍花隨柳泛輕舟,浪靜風平自在游。
           且向蒼茫煙霞裡,金樽檀板醉方休。
  哈哈!舊重逢,必有契闊可敘。乃為俗人所混,不得暢所欲言而去,然亦有數也。
  余謂天下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該如何便如何,亦不可逆數而行也。頃朱子所談,頗有可取,勿盡作閒言看過也。自古學道者多,成道者少。非道遠人,人自違道。苟不違道,成仙作佛,亦易事耳。
  噫!如從龍來去自如,誰能爾爾。唯坐功仍須竭力,念慮務必屏除。雖日處於紛擾廣眾之中,亦猶入無人無我之境,始為煉己熟也。慎勿常與人談,老年人不宜也。《道德》云:「閉門塞兌」。閉門者,閉目靜觀也;塞兌者,忘言守中也。門常閉則神不外馳,兌常塞則氣不外耗。故慈氏以清靜六根,為入手第一步。況年老人精神原不甚暢也,非善養之,不能充足;非充足,不能成道。故學道先須愛惜精神。欲愛惜精神,必須外有閉塞之功,內加疑合之妙,自入不可思議之境界矣。
                                正陽帝君降
太陽移在月明中,便是神仙造化功。
道在目前求諸遠,幾回笑煞雲房翁。
  哈哈!道在目前,而求諸遠,真可笑也。況大道極簡易、至平淡,日用尋常,不離乎此。而學者節外生枝,捏造名目,曰西乾、曰東震、曰黃天、曰白蓮、曰東華堂、西華堂、曰聖賢道、金丹道,種種名稱,不勝枚舉。要皆不出傍門二字。
  噫!道本無名,所以名道者,亦不過道其所行之道耳。其實空家洞洞,無可言狀。故《道德經》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後學不解經意,偏去另立名目。藉道謀利罪輕,而以迷引迷罪大也。
  吾道法天法地,原無隱微,而學者視為難途。傍門小道,非吞津咽液,即去舊納新,或強行閉氣為伏氣,或硬自搬運為周天。愈行愈遠,愈悟愈迷,行將累及一身,仍不自覺也。吾道以靜觀為主體,以調合陰陽為作用,總是個自然而然,毫無勉強摻雜其間。行之既易,收功亦巨。而世人每以平淡而忽之,空入寶山,良可悲憫。
  自古至今,同此一道,不過行之有久暫,佰者有淺深也。只是個凝神入氣穴,便如日映月窟,造化由是而生,舍利由是而結,仙佛由是而為仙佛,聖賢由是而為聖賢。依訣試行,管教有感所應。惜無此人,為我作榜樣耳。奈何奈何!
                孚佑帝師降
六陰之下一陽承,換封抽爻造化生。
真息綿綿三百六,周天火候最分明。
  正陽帝師前言「太陰移在月明中」,即凝神入氣穴也。此步功夫,首要得著玄關。此關不開,無以煉精化氣。必須先開此關,而後方有著落也。但此關每開於一陽初動之時,趁此陽動之初,即以日光煦照動處,便可得門而入矣。既得玄關,即可以此作為丹基,行住不離這個,便是真訣。我故曰:「保精要道,唯在常常煦照,化氣奧旨,全賴息息歸根。」能知此二者之功用,丹無不成。
  況周天火候,乃自然而然。精化為氣,自能上升。順其生機以升之,有何難哉?我故曰:「當升之時,使之降不可也。」
  丹經每謂周天必數三百六十息,方足一周之數,余謂但行一周,即足三百六十之數。譬如此鐘大針,能統一周即是十二點鐘。何必再數分秒,徒勞神思乎!
  至中間三十六、二十四等說,均是設辭,並非令學者遇陽生時,真數三十六;遇陰降時,真數二十四也。
  氣自尾闖上升絕頂,因其升,故曰陽;自絕頂下降坤腹,因其降,故曰陰。其實只一物耳。至換卦抽爻,亦是此義,不過虛比,安有爻象之可言哉?
  因一陽初動,氣到尾閭,即曰復卦,又曰子時。再升為二陽,在時為丑,在封屬臨。再升而為三陽,在時為寅,在卦屬泰。再升而為四陽,在時為卯,在卦屬大壯。因其陽已極盛,故此時有沐浴之說,不過停而不行之謂也,並非有他事也。稍停即有動機,復上升而為之五陽,在時為辰,在卦屬夬。再升而至玉枕,在時為已,在卦屬乾。
  六陽備足,故有變也。由乾而變為姤,在時屬午也。由斯漸漸下降,而遁、而否、而觀、而剝、而坤,又歸根矣。
  其實十二時,與十二卦均是虛比,不過氣到何處,即為何時何卦,並非真有時有卦也。譬如太陽在正北為子時,到正南又為午時。在太陽並莫名其妙,不過世人藉言為子午,以分晝夜耳。能明此理,即可明道。後學誤於此處者,不知凡幾,誠可歎也!
  或問曰:「此氣仍由夾脊上升?」余謂脊背由尾閭上通腦海,非由此處上升,別無徑路可達。是以此路即升仙作佛之階梯也。
  仙之周天,即佛家轉法輪,理同名異,而後人便自分開,誠不值一笑也。
  不知行幾許周天,而精始盡化為氣。到此火足丹成,正宜溫養。苦再行火,必有傷丹之虞也。必須外陽自縮,方見精盡,否則雖陽光發現,亦不能止火也。築基既成,並非上等功夫也,不過還我先所虧損耳。必也靜觀七日,再俟來復之機,方是正功也。由此還於神室,為大周天,丹書喻為五龍捧聖。夫五者,土之數也。龍者,性之靈也。五龍棒聖,即以意宰之使上升也。此時必神氣兩相衛護,方無疏虞。年老人唯上下鵲橋危險,必善防之,方無走失之患。一粒入腹,密享萬年。但此步功用,全屬中田用事,而亦不可棄下田於不顧。此時太陽流珠與金華結成一團,方是真陰陽交媾。故丹經有「乾坤交媾罷,一點落黃庭」之句,概言此處也。此一點即胞胎也。故須溫養十月。但此十月功用,全屬自然,我但靜以觀之,不必管其它也。萬不可離了靜觀,離則陰魔頓生,作種種障礙。鶴之養胎,常以長頸插翅內而眠,益養神息也,非真眠耳,故鶴壽最大。人能學之,豈可不如鶴哉?
  耍知十月滿足,方有出神之征。如見滿天飛雪,是其期也。出時即存想泥丸,使陽神暫為依據,與中田成一虛空境界。俟現一明光,我即移神光中。久而霹靂一聲,天門開放,身外始有身也。要如此時最為緊要,萬不可任意流連。一出即收,方無迷失之虞。古時不知此處當緊,往往一出不可復收,致有奪舍之謬,誠可惜也。
  要知出神之後,必須三年乳哺,而後方可任意往來,隨心變化,立功人間。正在此時,功成德備,再覓名山,行九年面壁之功,方是性天真空作用。
  若不用還丹,儀用性功,安得其妙哉?
                                 孚佑帝師降
迷花戀酒意方濃,一覺黃梁事事空。
             唯有金丹能易骨,可憐學者昧真功。
調藥是最初一步,藥不調,則真種不生。是以佛經有「和合凝集,決定成就」之句。和合者,合神氣二者為一。但神棲於心,氣寓於腎,不能自相和合,非必神入氣穴,始能神氣相抱而為一,而後始有真種發生。即如夫婦交媾,男精女血結成胎基,同此一理。
自真種發生而言,其間無限的景象:恍恍惚惚,外腎勃然而舉,此即採藥歸爐之時也。
當此時,以神宰之,使不外洩。以息攝之,能皈爐內。宰是以神探氣動處,坐鎮丹田。不沉昏,不散亂,主宰其間,氣自轉而相依。攝是用呼氣之法,何調呼氣之法?稍用意於呼,吸僅隨之而已。當此時,呼吸綿綿,以用意於呼,元氣即隨呼氣,轉入穴內:此即攝之之法,亦曰武火。如覺氣已皈爐,即當停止武火。何謂停止武火?即停止呼氣耳。
此時正當沐浴,不照而照,不守而守,以文火慢慢養之,亦曰封爐。達摩謂「二候采牟尼」者是也。
少焉,又有動機,此即子時行陽火之時。當此時,真意仍坐守丹田,分意於陽火,神行則氣行,氣住則神住。行住相依,始得其妙。
此萬古不傳之秘,否今盡露之矣。
                 孚佑帝師降
光陰迅速箭離弦,過去一年又一年。
         欲壑至今未從滿,不堪貌與歲同殘。
噫!轉瞬百年,更敬何求?富貴浮雲,功名草露,妻妾鏡中觀花,世事水底看月。一覺黃梁,皆成勾象,諒明達皆能看透也。奈何仍自因循,得毋有所恃不恐乎?豈知人生天地之間,直風中燭耳,不知何時為風吹滅。不急尋安樂窩,以避驟雨颶風,霹靂一聲,掩耳不及,可不懼哉?
目今進門林立,得真訣者獨少,盲修者實多。唯此壇洩盡玄功,指明微奧,惜乎諸生中又無出類拔萃之一人。既好道,又不能絕俗;雖靜坐,並不能入妙。有多坐捱時者,有一坐入夢者,有枯坐頑空者,有著相太執者。紛紛紜紜,昏昏悶悶,絕無一個達人。
從鬧市安禪,時時刻刻不離這個也,唯從龍打得破,看得穿。既識功夫次第,亦明升降樞機。胎息功用,溫養火候,均能一一徹悟。將來接續道統,非君莫屬也。而後應如何靜觀?如何調藥?如何采煉?如何封固?如何周天?如何止火?如何采大藥過三關?如何服金丹點陰質?如何溫養十月?如何乳哺三年?如何面壁?如何還虛?一一熟記心中,有不徹悟處,不妨質疑問難,為生死大事,敢不專心致意,以求實驗,而免貽誤者乎!
                  蘭大仙師降
漫向人間更踏歌,年來大地失中和。
片雲欲掩千江月,舉石難平宦海波。
道絕徒揮阮籍淚,日斜猶待魯陽戈。
一聲鐵笛梅花落,滿目滄桑感慨多。
久未染塵,尚屬自在。聞從龍來,待過會真一敘。
哈哈!世之全真多矣,唯如君瀟灑者,世不多見。不第學問淵源,而且品格高尚。世之全真,外貌全真,而內容皆假。君表裡如一,始終不二,為道教整門牆,為中流作砥柱。將來承續道統,非君莫屬。尤宜懍戰兢之戒,慎幽獨之微。居塵不為塵擾,住世不為世累,方是決烈丈夫,人間豪傑也。
況道在實修,性須妙悟。煉精最為緊要,調息亦屬切爭。精不煉不固,息不調不定。然精何以煉?息息歸根,煉精之妙決也。息何以調?綿綿不絕,調息之要也。息息歸根,非強制也,神凝氣穴,息自歸根。綿綿不絕,非有意也,心息相依,息自綿綿。如北辰坐鎮中央,眾星環拱,推使之然?乃自然之妙運也。後之昧於道者,妄言文火武火,使天下後世,如墜五里霧中。豈知火候久已言明,唯學者探深務遠,未能窮究實驗,故至今仍渺茫也。《道德經》云:「常無慾以觀其妙」,此文火也;「常有欲以觀其竅」,此武火也。無慾觀妙,妙中有妙;有欲觀竅,竅中有竅。識得妙竅,便是得道。得其竅妙,呵呵一笑。
                  曹大仙師降
長空無事弄雙丸,百歲光陰指一彈。
才向夢中去做夢,哪堪年上又加年。
貪嗔癡愛皆泡影,富貴功名幻霧煙。
只有蒼松挺勁節,不隨花柳同朽殘。
余仕宋有年,回天無力。宦海風波,令人不寒而慄;官場習氣,使俺有口難言。鬻爵賣官,名器不成名器。營私植黨,風潮又接風潮。清白廉吏,轉成五日京兆。反覆小人,得握三軍虎符。學徹騎牆,一任屬張屬李,性好模稜,只知趨勢附炎。剛直士今已不見,齟齬鬼時有所聞。世風澆薄甚矣!無怪天劫頻降,人心危險極矣,誰使國運復昌?吾輩不忍坐視。故有飛鸞闡化之舉,爾等應即回頭,豈無證道成真之時?勿逐潮流,方能立定腳跟;去盡惡習,始堪誕登道岸。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青大帝君降
芳草淒淒砌綠苔,青山蜿蜒入簾來。
四時唯有今朝好,爛漫花枝一夜開。
            太上至尊降,速迎
          擾擾塵寰幾度秋,世人半為名利憂。
          誰知九轉還丹理,從容且向靜中求。
今日乃花朝之期,又為余之誕辰。香花酒果,供獻案前,一片誠心,故能格余來降也。
噫!諸生之用意,美則美矣,然總屬虛文,莫如從身心上下點苦功。神何以凝?精何以固?性命何以打成一片?神氣何以結作一團?從此間進步,方屬有意身心,無負天地。否則日以猩唇鹿脯供我,三跪九叩參我,余亦不樂也。況際此天災地變之年,水深火熱之秋,瘟疫而後,繼以刀兵;旱澇而後,加以饑饉。非有毅力,不足以消斯劫。非具決心,不足以免斯難。設仍如從前因循敷衍,任爾金剛身軀,將軍膽略,終不能脫此苦惱也。
從龍抱夷齊之情操,負巢許之亮節,才非子健,德配顏回,富貴看成浮雲,利名視同露草。幽居雲水,只知靜坐參禪,游心太虛,頓忘身在世界。七真而後,一人而已。
  今之學人,半是迷昧。非偏於酒,即迷於色。只因兒女情長,頓使英雄氣短。所以學道者似牛毛,成道者如兔角。但願諸生傚法從龍,先將俗質化盡,始見道氣流溢也。勉之勉之!
                                  孚佑帝師降
涇渭流同性不同,能分明晰是英雄。
泉清不昧青山影,樹雜難逃白月中。
玄鶴養胎春不老,烏龜納息壽無窮。
金丹一粒人人有,莫向安期覓棗紅。
  煉丹之士,以睡魔為第一關頭。須知此魔乃我之陰氣,陰多則睡,陽多則醒。坐則人於睡鄉,非丹家所宜。能打破此關,余無難事矣。然非不令寢眠,唯靜坐時,最忌昏沉,故丹經云:「運罷河車君再睡」,觀此可知矣。
  但此睡魔伏制自有善方,每於靜些時,凝我微細之神於氣穴。心目所在,坦坦然然,唯當此理欲相爭,不能無妄念發生。但念一生,即以朗朗性光照之,亦自隨生隨滅。每一生一照,一照一滅,使生無所生,照無所照,則睡魔無所用力,始獲入大靜。入得大靜,始能見得真動。見得真動,始可采運周天。到時神而明之,自能入妙。
                  孚佑帝師降
空空四壁遠塵涯,宙外西風涼透紗。
松徑煙迷鶴自避,清光溢處看仙葩。
              天地氛氛萬物生,全憑二氣定虛盈。
              混沌初辟分天地,一粒金丹日月精。
今諸生齊集,正當談論玄微。
  夫金丹一道無他,「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吾身以心腎為天地,以神氣為日月。故修丹之士,以天地為爐鼎,以日月為金丹。其下手妙訣,只將心中之神凝於腎氣之中。正如天道三十日,日月合璧,月受日之陽光,漸有陽氣,故三日現於庚,猶是蛾眉。
  漸漸陽光充足,由半輪而成團圓。正《悟真》所謂「藥遇癸生須急采,金逢望遠不堪嘗」之義。夫望遠者,距望日稍遠也。如十五日是望,十六即望遠也。一到望遠,月亦從此虧損,故丹家不用也。必待日月再合璧,陽氣再生發,週而復始,以至采無可采,餘利成形矣。
  從此步步腳踏實地,並非難行。古仙云:得道不難,行道難。行道不難,守道唯難。」但能行能守,孰謂仙道不成?吾不信也。
            詩
         其   一
筵罷蟠桃下九天,雲從霧擁到壇前。
二三小於侍側立,道氣粹於眉宇間。
其   二
大道推求本不難,學人畢競志非專。
果能行善積陰德,功滿三干凡亦仙。
其   三
杏花末落桃花開,蝶對蜂群日往來。
杜宇一聲春去也,綠楊煙裡鶯歌哀。
其   四
未煉還丹先煉心,此心不煉難成真。
四非原是治心法,悟得即能日日新。
其   五
第一功夫要築其,基成總得百天期。
一朝氣足真精化,便是丹成九轉時。
其  六
七日天機玄妙訣,神仙不肯分明說。
說來不值半文錢,只是教人看白月。
其  七
十月綿綿胎息功,勿忘勿助守其中。
功夫用到胎神足,霹靂一聲見太空。
其  八
兒始離母要護持,三年乳哺更當知。
小兒初步防危險,隨出隨收合道機。
其  九
而壁石邊見達摩,九年功用不為多。
吾身已與太虛合,無我無人說什麼?
其  十
神仙妙訣未輕傳,不度無緣度有緣。
莫怪老夫反覆說,錯行一步成仙難。
                  孚佑帝師訓
放心靜坐莫游移,屏絕六塵道可期。
身外一絲都莫掛,功夫只在學無為。
  凡坐必先放下身心,心不放下,則滯礙立生。滯礙一生,則不能氤氳和靄流通一身:此滯礙之大病也。是以過去仙真於初坐時,無不兢兢以求。所以不即不離、不沾不脫者,能於二者之間得其微奧,則不必問道成與否,自有一番微妙處也。否則不入於執象,即流為頑空。坐破蒲團,亦無是處。
  須知火原無所為火,真意凝聚而團結不散之謂也。藥亦無所為藥,而一點生機積累成團,與真意合而為一,謹固牢藏,使不外洩之謂也。
  雖然,但精氣不能制伏,如截路猛虎,一不謹慎,即為所害。故《西遊》以悟空喻水中金之一物,於西行時屢闖大禍,三藏至無可如何之際,輒念緊箍咒以制之。此何故也?夫緊箍者,實封固牢藏之意也。一不封固牢藏,猴必肆行無忌。火散丹飛,頃刻中事,可不慎哉?但封固牢藏之法,別無他道,只有神不離捨,守之於內;目射慧光,防之於外。故緊箍咒,乃觀音所傳。是以能慧觀,既緊箍咒也。
  君能功夫無間,臨機不誤,得一點,凝積一點,凝之日久,神氣轉旺,天機自然頻來。若陽生不知凝集,知凝集而不知保守,一日曝之,十日寒之。不唯前功盡棄,更是虛度歲月。諸生好為之,庶不負祖師之至意也。
                                  孚佑帝師訓
未坐先須放下心,莫教塵染蔽天真。
凝神且待天機動,一到初三月始新。
  諸生坐時,心放下,背當直,莫昏睡,要清醒。凝神於神室,伏氣於氣根。照時心中湛然,雖照亦忘;忘時性光朗徹,雖忘亦照。如此用功,玄機未有不動者。動機初來,我以元神就合動機,呼吸亦自移至動處。這就是「呼吸元氣以求仙」的要訣。
  即平素不坐,亦不可離了這個。事來則接,事去則仍須如是。這就是謹守牢藏的法則。
  如此行去,決定成就,諸生勉乎哉!
  阿彌陀佛訓
旭日映皓月,清光徹宇宙。
我心本圓明,卻為外物誘。
誰具菩提心,常存天地量。
動靜任自然,更不著四相。
世人笑我呆,我笑世人癡。
分明機在目,競向眉間思。
老氏說眾妙,我佛說極樂。
孔門言至善,三教無異說。
《中庸》說六欲,佛經言六根,
道家論六賊,三者總不分。
後學無真解,吠影又吠聲。
天道不可測,甘作無益爭。
知者總不言,言者更不知。
為勸學道人,大智如大愚。
         
彌勒佛訓
天地同其量,日月合其明。
有心總無心,人情即道情。
打破迷夢時,活潑氣流行。
伽陵處處笑南屏,放浪形骸唯此僧。
莫怪已瞰章台柳,陶然一醉竟忘情。
  我本無事自忙,並不去參禪,只顧得本來面,性中王,觀自在,不勉強,但把那迷雲掃盡,顯露出一片清光。這才是道中滋味,問世人,誰曾嘗?
  佛之真傳,在於觀止。觀不得法,非正觀也。止不得所,乃妄止也。非正觀何如不觀,苟妄止何異不止。吾佛傳經,傳其觀也;說法,說其止也。能知觀止,蓮台可登。失其觀止,輪迴不免。現而後止,其止也固宜;止而後現,其觀也合道。今之俗僧,專務吹、打、唱、念,不戒愛、癡、貪、嗔:本末倒置,先後失序。愈求而愈遠,其不流於邪徑旁門者,幾希。
              龍氏記語贈田君
           靜觀萬物自芸芸,慾念澄清道氣伸。
守有存無勤照顧,反賓作主結緣因。
溫溫莫冷爐中火,刻刻休寒甕底春。
待到陽生暖信至,一天化雨藥苗新。
  初學坐,以定息為要,以止觀為主。止者何?將我真意止於至善地之義也。觀者何?將我目光溫照至善地之義也。目光真意,常常止於斯,自然真息得定,自然身心得靜。由此靜中、動而覺者,方是活潑天機。能將此機用真意逆歸造化爐中,使神氣合抱,積累日久,真種始產。此入手要訣,君其記之。
                     南屏濟祖訓
              簾帷光透普天春,識得真時要用心。
              莫怪老僧都說盡,從來佛度有緣人。
  人人都說道在眼前,究競眼前是個什麼?生等日談玄理,想有所心得,試詳細以對。
  噫!迴光返照,是下手工夫不是道。而道在目前,迴光返照在氣穴。氣穴在眼下,非在目前。要知在眼前的是個什麼?即純陽所說「溫溫鉛鼎,光透簾幃」,此光非在眼前乎?故修道之士,一遇此光發現,即知是真種出爐。當此時,吾之元神凝歸氣穴,神返氣自回。再加以息息歸根,與元神、元氣相依相戀。呼吸既與神氣合一,始為真呼吸。有此真呼吸,口鼻呼吸自斷矣。
此是天機,莫忽略看過。
           孚佑帝師訓
  渾元一氣是先天,來去人間總自然。
  識得無生真面目,翻身直上白雲巔。
  余在終南笑傲風雲,山花野鳥,適以自娛,不知復有人間事矣。頃有拐仙,邀余遨遊三島,故來此少作勾留。諸君質難問疑,不妨明以告我。
  問:「恍惚是道否?」
  師曰恍恍惚惚,其中有物。無物恍惚者,誰也?修丹者修此恍惚,學道者學此恍惚。甘日師贈余詩一首,曰:
  知君夙植英靈骨,所以教君心恍惚。
  含元殿上水晶宮,分明指出神仙窟。
  余得此詩之後,始知恍惚者,真陽發動也。三句分明指出真陽之氣,即水中金之一物。成道由此,得丹由此,非神仙窟而何?君不見崔公所云「先天氣,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之言乎?醉即恍惚,恍惚即醉。是醉與恍惚是一非二。言醉可,言恍惚亦可。但先天不能與後天相抱,雖恍惚總非恍惚。果能先後打成一片,雖不欲其恍惚,亦不可也。觀此始知道是自然,決非傍門外道所能知也。唯識神不去,總難入得大靜。君果知二氣之所用否?夫無中生有者,先天也;息息歸根者,後天也。蓋先天之氣,原無形象,非虎極靜篤不生;後天之氣,本有形象,然非至於無形無象,則不能用。君等日談玄機,亦知此意否?
  答:「不知此意。」
  噫!君不解此?向言恍惚,非真恍惚也。夫恍惚者,乃先天氣生,後天氣接。二氣旋轉,始生恍惚。君不知二氣恍惚何生焉?大概先天氣非後天氣溫暖不生,亦非後天氣相戀不住。故先天氣之行止,唯聽命於後天焉。君亦知後天之氣為何物否?若以口鼻呼吸為後天氣,試問口鼻與氣穴相隔甚遠,何以能相戀而不相離也。唯真息不在口鼻而在氣穴,息息歸根即是由氣穴呼吸,而不著於口鼻也。此是天機,君切默記,勿為妄言所欺也。切切!
                      青大帝君訓
  連朝風雨未曾收,何事新愁觸舊愁。
  且對黃花一夕醉,管他拜將封公侯。
太上令余來此,與諸君一敘。
從一道心雖堅,尚有看不穿處。是以功夫雖無間斷,終無效驗。豈知放下心,始好安禪;定著息,方可養氣。一忌念動,念動則神馳。一忌昏睡,昏睡則氣散。神馳氣散,雖坐七日,不如靜觀一時。故念止則神寧。神寧則氣回。既不著相,又不落空。坦坦然然,守我真如。融融和和,調我神氣。神氣相抱,心息方依。心息相依,而後能入得大定。入得大定,而後能發現真動。得此真動,始下手作用:此正所謂「冬至子之半,一陽初動時」也。此時即我之活子時,採藥、煉藥、運行周天,無不基此。君能得此,即為得一。經云:「得其一,萬事畢。」此之謂也。但年老精氣衰殘,必須二六時中,常常迴光返照,藥姑生發。一有間斷,即不可矣。君心既放不下,藥亦得不來。糊塗半生,真可歎也!
                青大帝君訓
唐宋元明經幾秋,滄桑互變使人愁。
光陰迅速如馳電,漫將往事付東流。
噫!生等坐功,尚未得其玄微。蓋以初學之功,盡於性而未致於命。殊不知性乃命基,入手煉己,即立基也。基不立,命非我有。是以古聖先賢,均以無為為體,有為為用,此所謂盡性致命之學也。後學不知性命兼修,往往獨悟性勸,到老無成。頑空誤人,豈淺鮮哉?生之所以不能得真者,蓋為頑空所誣耳。須知老年人以救護命寶為第一要著,況老年人此寶最少,生發之機亦遲,再加生而不知采,采而不知煉,煉而不知歸爐,生氣日耗,死機不遠矣。為今之計,護命為第一。
命者何?吾身之生機生。但此生機非靜極不發,非虛極不生,非迴光返照、凝神入氣穴不動。生欲得道之真,須靜極虛極,迴光返照於氣穴,凝神降心於氣穴。朝夕於是,不出十日,生機自活動矣。逆此生機返歸氣穴,息息歸根,綿綿不絕,即是調藥。及調至藥產神知,始行采煉、進火退符之事。然而功夫純粹不必十日,三四日此機即來。是以機來之遲速,要在人用心如何耳。
                  孚佑帝師訓
舉世紛紛談性天,豈知半是野狐禪。
  鏡花水月徒捉摸,畢競未純識道詮。
我今從「凝神氣穴,息息歸根」八字詳為解釋,或有悟者,亦未可知。
未凝者,聚也。神者,心中之正念也。氣者,先天之真氣也。無形無象,生於虛極靜篤之時。穴即生先天氣之本根。所以凝神氣穴者,即將我心中之正念,凝聚於氣穴,不令神往外馳。神凝則火聚,火聚於下,水自上升。此水火調濟之要訣,亦凝神氣穴之妙諦也。
息者,呼吸也。息息者,綿綿不斷之義也。歸者,返回也。根者,基本也。息息歸根,即呼吸不離生氣根本,若存若忘,似有似無。昔所謂胎息者是也。須知此息,本乎自然,神既凝於氣穴,息亦定於本根。
此八字之妙義,生等細心參悟,自有心得。一切身外之物,總要放下,始能頓悟上乘。
一字千斤,君勿輕視。切切!
              孚佑帝師訓
禪榻坐臥一心專,閒是閒非拋一邊。
若到杳冥恍惚候,後天氣自接先天。
謫落人間已半生,如何不解個中情。
分明大道機在目,只是遲遲不肯行。
  守覺年也衰老,正宜拋棄閒心,救護命寶。事來則接,事去則坐。在在回光,時時返照,不即不離,方是正功。無人無我,始得竅妙。煙不可吸,邪火亂吾真也。酒不可飲,毒氣戕我性也。口宜默而心宜虛,念必祛而神必清。靜坐時則潛沉心目於海底,蠕動處則默合神氣於命根。呼吸不必調,氣伏而自調。念慮不必祛,心定自然祛,只在逆來順受而已。能知逆來順受四字,子得道必矣。
      青大帝君降
午夢覺來還自笑,
糊里糊塗卻妙,
任他遊魂顛又倒。
人情看破,塵緣纏繞,
總不生煩惱。
一樹優曇花放早,
舞嬌姿,臨風自裊裊。
對對伽陵枝上叫,
悠然自在,永無驚擾,
卻比人間好。
    果老仙師訓
爛漫春光繞碧岫,
正是艷陽時候。
處處東風綠水皺,
煙霞高臥,無塵無垢,
慢笑青山瘦。
李淡桃濃芳姿鬥,
黃鶯啼破清宇宙。
鬥酒雙柑天所受,
綠天深處,去尋故舊,
踏破山左右。
生等一經棒喝,便生驚怖。知所悛改,總算英雄。但願朝乾夕惕,戰兢以進,悟破色空,前途無滯礙矣。豈知形形色色,回首虛幻。利利名名,轉瞬影泡。與其為聲色所誤,何如作道德之尤。靈根必雨露所茲,真性畏斧鋮所伐。三生有緣,方遇普度,五行有氣,幸逢機緣。不即回頭,可知時不待人;稍存退志,只怕歲不我加。趁此孳海有舟,易達彼岸,莫待閻羅無情,難脫輪迴。此皆金石之言,切實之訓。聽否自有權衡,余不得主動於其間矣。勉之勉之!
         柳真人詩
庸流漫自笑從龍,換日回天唯此翁。
一葉扁舟破巨浪,錦帆歸去乘長風。
春來何處最清幽,柳綠桃紅不系舟。
即看雨絲風片裡,十分春色漲鴨頭。
函關巨眼識猶龍,文帝不知河上翁。
道在篤行非妄誕,夢中說夢總空空。
漫道三春景最幽,銀濤雪浪滯行舟。
隨緣普度三生願,頑石如何不點頭?
                果老大仙師訓
年來事事不如初,一片斜陽入畫圖。
末俗人情看野馬,先天大道付枯魚。
花殘漸覺浮生夢,蠶老方知半世虛。
滿目滄桑徒太息,問君亦識幻泡無。
  噫!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況學道乎。自古聖貿、仙佛原無異於人者,所不與我同者,唯其百折不易之志向耳。諸君能堅定志向,一往直前,志在聖賢,則可為聖賢;志在仙佛,則可為仙佛。堯舜亦人,安知我不如堯舜哉?古云「有為者亦若是」,非欺人語也。諸生勉乎哉!
                           孚佑帝師訓
  一聲金磬一聲鐘,怪煞凡夫耳不聰。
  三醉岳陽人不識,兩游燕市道終窮。
  片言足以起頑石,寸管究難支太空。
  鎮日佯狂無濟事,莫如歸去乘長風。
  《道德經》為太上西過函谷所遺,初名《老子》,至唐始改稱《道德經》,尊之之意也。
  夫德即理也,道即氣也。《易》曰:「誠性存存,道義之門。」由此悟入,始悟道德真詮,識破妙諦。孔子亦曰:「苟無至德,至道不凝焉。」後儒每向身外索解,豈知至德即是天理。天理全復,至道始凝。蓋以道為浩然之氣,欲使直養無害,必先全其天理。理全則欲淨,欲淨則喜怒哀樂合乎中節,不至害道也。老子曰:「致虛極,守靜篤。萬物芸芸,吾以觀其復。」虛極靜篤,非私慾靜盡乎?吾以觀其復,非天理流行乎?道曰:
未煉還丹,先須煉己,亦此意耳。聖人千言萬語,不過說明理氣二字。
  後世仙真,亦不敢明言竅妙。此言動靜,彼說有無。比龍虎以言其性情,喻水火以言其虛實。日月合璧,即理氣之混融。坎離抽填,即理氣之運行。千比萬喻,總不出此二字。《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一言劈破傍門。勉爾諸生,細味斯言。
                       孚佑帝師訓
      觀到清虛萬慮空,梅花凝露竹臨風。
     一陽初動真消息,只在煙雲變幻中。
     風從獰虎雲從龍,二物得來變不窮。
       自信金丹能換骨,未離法地法天功。
  從龍功夫總與別人不同,性本圓明,志亦堅決,說行便行,不虧丈夫氣概,居塵出生,無負仙師植培。但願法大法地,以成無為之妙用。學愚學魯,始為有造之真才。
  道不離乎陰陽,丹不外乎神氣。神氣混合,即是陰陽匹配。天人會萃,即是理氣和合。講什麼龍虎,說什麼汞鉛,只要識得何為元神,何為祖氣,常使抱元守一,便是造化真功。
  但祖氣非以神光煦之不生,元神非以祖氣合之不聚。初下手凝神氣穴,祖氣受神光煦煦,蠕蠕欲動,融融自旋,此正關玄呈象,配合陰陽之真時也。覺其動機動於何處,便將心目存於何處,方是溯流尋源之正功,驅己就戊之要道。
  要知祖氣動於氣根,我能尋著氣根,便是得著竅妙。《悟真》有「若教谷神常不死,須憑玄牝立根基」之句,正指此時也。得著此竅,神與氣方能和合。
  從此漸積,陽氣自固,還丹自結。傍門外道強行搬運,安知我個中有真陰真陽,混合為一,而後始有自然之妙運也。
  總而言之,神氣充足,方有此驗。經云:「富潤屋,德潤身。」《道德經》云:「金玉滿堂。」皆指充於中,形於外之實效也。設神氣不足,萬勿運行周天。《易》曰:「初九,潛龍勿用。」蓋欲養其精,蓄其銳,待時而動也。不如潛龍勿用之機,一遇機來,便運周天,失之於嫩,故難結丹也。鐘子守綱即犯此病,不明次序,貽誤終身。此亦好奇之心,有以致之也。要知升降有一定之時節,早則不及,遲則過之。使神氣充足,自有天然之機,上升三關,以成自然妙遠。如冬至陽升,雖欲使之不生,可乎?明白此理,還丹可結,凡骨易換耳。否則盲修一生,到底無好結果也。
  從龍達人,諒不以余言為謬。切切!
                         果老大仙師訓
      橫斜驢背笑嘻嘻,九十春光能幾時?
      碧水無愁風皺面,青山不老雪凝髭。
     
      甕前吏部鼾如吼,馬上乾林醉似泥。
      得罷手時且罷手,白駒何異電光馳。
      一鉤新月掛中樞,閒灑清暉到草廬。
      梅竹橫窗天瀉影,不芳李小將軍塗。
  今宵月明如晝,萬籟俱寂,清光流溢,爽人身心。際此良夜,正好談禪,未知諸生以為如何?
  噫!禪乃無可言者,以共無形無色,無聲無臭,只空空洞洞,一太虛之境界。故不易形諸筆墨。及靜極生動,又曰機矣。今之佛徒,只信習禪,不信有機,是以流入頑空,仍不免生老病死之患。諸生知禪機互相為用,故能以道全形。然禪機二字,有密切關係。禪定機來,機息禪靜。《道德經》謂有無相生,丹經謂動靜互用。自初功以至結果,總是二字往來為用,無它道也。諸生既識此妙,我無憂矣。
                  孚佑帝師訓
未坐蒲團先自強,精神爽朗自生光。
為君說破爐中事,大道不離陰與陽。
私慾縈心便是陰,此陰不去難成真。
教君一個乘陰法,須有勇猛剛決心。
  哈哈!學道之人,每以陰魔難制為辭,不知陰魔由自心而生。能將自心歸正,事事循天理,刻刻防私慾。慾念一生,即令轉向理路上去。一生一轉,必至生無可生,轉無可轉,自然欲根掃盡,天理全復。
  然此猶性功耳,更有捷法存焉。此法不必專心止念,而念自止。不必以理治欲,而欲自泯。別無他道,但將我一念靈明,收藏於氣穴之中,六門緊閉,不令稍有放縱。相安既久,自然坦坦然然,不思遠離矣。既能常定,既得常靜。靜為動之基,靜至於極,未有不生動者。有此一動,方好下手。經云:「一陽初動,有無窮消息。」如耳後生風,虛室生白,丹田發暖,光透簾幃,皆是好消息也。此時我之主宰仍居氣穴,不動一步,但將呼吸移在此處。子母二氣,相依相戀,自然成就舍利。有此舍利,而後始有藥產之景。豈可盲修瞎煉,胡亂摸索。害語守覺、從一,好自詳參,方不負我一片求世婆心也。
                              柳真人訓
道是先天與後天,個中消息休浪傳。
分明動靜兩個字,惹得學人胡亂參。
藥到爐中方起火,水行天上始成丹。
一周運罷一周至,自在河車須百天。
  祖師未至,余先來此,與君談談先後天的功夫。
  何為先天?虛極靜篤,無人無我之時也。因其混混沌沌,不分陰陽,故日無極。及坐到靜極生動,一陽發生之時,始有天地人我之分。因其一分陰陽,故曰太極。總而言之,曰無極亦可,曰先天亦可,曰太極亦可,日後天亦可。
  不但此也,氣亦有先後天之分:靜極生動,此動氣即先天氣也;呼吸之氣,後天氣也。先天氣為子氣,後天氣為母氣,以呼吸育養先天氣為子生母。至於神亦有先後天之分:思慮之神,後天之神也;不神之神,先天之神也。氣可先後並用,如神祇可用先天,不可用後天也。
  此先後天略解,欲求微細,容後再論可也。
                孚佑帝師降
疏梅淡月已寓禪,人間肉眼識真難。
原來世事皆泡影,誰識虛中尚有天。
  人生於世,唯修身事大。面而南稱王,不如坐進此道。但促學者雖多,而悟者實少,是以數百年來,更無幾人識道。
  譬如性命二寧,人人知之,究竟何是性、何是命?誰也解不透徹。或謂性是天之所賦,命亦性之別名。此吉雖稍近於理,惜乎分別不清,大概皆為「天命之謂性」一言所誣。
  或曰:「聖賢之書,久傳於世。經多少明哲討論,並不一人敢贊一辭,今何指為誣人之句,殊不知真解也。」
  愚謂非聖經錯誤,後學註解錯誤耳。觀「顧提天之明命」一句,則知此命與性,原是二體。在人生之初,只有此性,更無命之可台。自團(外口內力)的一聲,與母分離之後,一點性靈流於情識,始為有命之初。聖經所謂天命之為性者,乃言先天也。顧提(左言右是)天之明命者,乃言後天也。後學分別不清,使儒學二千年來,流於黑暗,
可不歎哉?直到如今,執心以求道,不第無益於心,實有害於氣也。夫顧者,觀也。天之明命,即我受之於天之本命也。此命既受之於天,自應還歸於天,方是返還之道。若只從性天上摸索,獨守孤陰,終落空亡而已,故《參同契》有「同類易施功」之語。
  能知同類為誰,方可下手用功。丹經云:「竹破須竹補」,精若消耗,亦非精不能補也。故人過十六,陽精外耗之後,必須以精補精。精能補足,而後方可煉精化氣。但補之之法,總在和合凝集四字。
  此部功夫,雖系煉命,然亦不可頃刻離性。此何故也?蓋以命居深宮,無求之之法,不能自出。故丹經云:「有人識破我家風,太陽移在月明中。」須知月本無光,必有太陽溫煦之力,而始有光彩。人能將此靈性返照於命官,即是日照月宮。照之既久,先天一氣始從虛無中來。須知修道者修此氣,採藥者采此氣。孟子所謂「集義所生」者,亦是集得此氣。人有此氣則生,無此氣則死。故名之曰命。但子素所研究者,偏重於性,更不知此命。應急速修者,是以難見效驗。要知先命後性,三教一理。不將此命還歸本源,更無修性之必要。故達摩九年面壁,在命功以後事。子能先從命功上講求,自能步步腳踏實地。
  但命功亦無難處,只顧提天之明命而已,何必須得顧?蓋以神棲於目.又為心之先鋒,目顧何處,心到何處,此和合凝集之妙法也。唯顧時必先澄清心地,輕輕將此心放在臍下。不可使心外馳,馳則心火不聚;不可思慮,慮則水源不清。靈光常常朗照,靜到極處,自有動機。此機一動,萬勿妄動,須將我之真意尋氣根旋動處,放此心在氣根,此氣亦自旋回。此時我之呼吸,赤漸漸歸到此處。口鼻之呼吸,可無用矣。但此息既與神氣留戀,自然三家結合成團,心不必定而自定,息不必調而自調,融融然一身輕暖,真三十六宮都是春也。
  功夫到此,方知我言不謬。如此行功,不到一月,自有真種發生。此真種一生,仍照前法逆歸氣穴,再候動機,方可運一周天,歸相覆命,牢牢封固。靜則朗照,動則如是,不到百日,大藥自成。但此大藥天機,亦無甚難處,總在兩目之光,與一點真意耳。果然有心斯道,容後細細研之可也。
  以上皆天機,非濁世所能知。君可細心參悟,自有所得。勉之!勉之!
                                  柳大仙師訓
漫言大道更無憑,化育群生只用沖,
專氣致柔臻妙理,吞津咽液昧玄功。
  夫道本無形可見,無言可說。可見非道,可言亦非道。
  如以清水烹茶,必先有爐、有釜、有柴而後可,道亦如是。元氣,水也;氣穴,爐也;內竅,釜也;元神,火也;真息,風也。心息相依,即以風吹火,神氣混合;即以火烹茶,茶開自沸。即如靜極自動。
  心急則火燥,火燥則水沸。性孤則火微,火微則水寒。必沖而用之,方為合宜。衝擊,和也。《中庸》調「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以此而觀,沖之一字大矣哉!孔子曰:「和為貴」,一和則天地得所,萬物化育,安得不為貴哉?但神與氣東西間隔,如何便成一體?到此方用沖字。
  《道德》云:「知白守黑。」《心經》云:「存無守有。」夫白者金也,黑者水也,水中抱金,乃子生母也。知白守黑,即是存心於海底,以待金生也。當此之時,神雖凝於水鄉,更須用這和字。
  神不可燥,燥則水枯。火不可寒,寒則爐冷。必須不燥不寒,一團和氣,方生造化。終是自然而然,毫無勉強。動從靜中來,不靜不能生動。有自無邊生,非無何生有。《易》曰:「物極必返」,蓋指此也。
  是知靜到極處,自然生動,動到極處,自然復歸於靜。困久必亨,否極始泰,皆是自然而然者。得其自然之機,順其自然之勢,聽其自然之運,任其自然之止。如天地之旋轉,誰使之旋轉也?日月之運行。誰使之運行也?亦自然之運行也。天地日月之旋轉運行,均出乎自然。不勞其心,不居其力,是以天地日月得其長久。人之所以不得其壽者,不能法天也。
  《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我之神與氣,即我之陰陽也。氣生有時,氣行有路。何時也?虛極靜篤時也。何時也?雲梯漕溪路也。氣生之時,即靜極生動之時也。氣動即欲外耗,此何故也?情慾外誘也。天無情慾,故天得長久,人為情慾,誘盡此氣,故不得其壽也。人能去盡情慾,常以神光靜觀此氣,此氣不為外誘所舞,自然漸積漸旺。陽氣日增,陰氣日消,損之又損,以至無所損。欲盡理存,內藥有象矣。
  務將靜觀二字看重,方能成其妙道。道之始終,全在靜觀,非觀不靜,非靜莫觀。只觀不靜,觀亦無用。只靜不觀,靜亦徒然。能靜能觀,便是無上之妙道,否則終是水底撈月而已。勉之!勉之!
                  通玄真人訓
為度眾生西復東,飛沙走筆翊天工。
十年未度人一個,漫道真空空不空。
  騰蛇聽經,頑石點頭。人為萬物之靈,如何反不如物也。
  噫!吾知之矣。道易知,心難制耳。人為欲縛,心不自主,是以進進退退,行行止止。更有五十步笑百步者,其亦不思同歸於敗也。
  唯從龍慧性靈心,早已看穿世事,色故能一劍劈開生死路,不為榮辱累其心也。諸君志向皆如從龍,安知不能超過從龍?惜乎無一志向堅決之人,如守堂心固誠篤。
  自己之心尚治不了,將何以修慧命、煉還丹、成不死阿羅漢哉?大丈夫做事,總要斬釘截鐵,不可拖泥帶水。如今日不能治心,明日仍不能治心,畢竟何時方治得心耶?百歲彈指,恐天不我待也。以後總要隨時坐功,凝神氣穴則心虛,心虛則念止。至容易,極方便。胡為乎不能治其心哉?
  迨坐至虛極靜篤,猛然一動,此即我身之活子時也。趁此下手,凝神入氣穴,動氣為神吸收,自與神混合。
  不論何時,氣一動,即可去坐。神一『凝,氣自收回。積累一月或二月,自然真種發生,外形自舉。
  吾能以意逆歸,以息吹噓,以神薰蒸,片刻之間即成舍利。少頃火發,方是周天機到。六祖曰:「往北接度。」世尊曰:「接引來機。」當此時稍用意引之,使到尾閭,自然沖關蕩竅,輪妙法輪矣。
  往往不待機來,即轉法輪,不合自然之運,不能生造化也。要知靜極時方動,雖動於下田,卻覺於吾心。故曰:「時至神知。」
  子其依法行去,不得效驗,即是余大言欺人也。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通玄真人訓
過眼風花付世流,誤人名利何需求。
靜中悟徹本來面,一片春光到處幽。
  從龍知玄關為何物否?稟曰:《易》云「誠性存存,道義之門。」即知為道義之門,是知其竅也。要知三教聖人,無不從此而出。孔曰「密戶」,釋曰「玄關」,道曰「玄牝」:皆指此也。至於初步功夫,孔曰「退藏於密」,釋曰「北斗裡藏身」,道曰「真人潛深淵」:皆凝神氣穴之一事耳。儒不得密戶,則不可以為儒。釋不得玄關,則不可以為釋。道不得玄牝,則不可以為道。其得門而入,安身立命有所矣。不明此竅,胡亂摸索,到底不能成功。故老氏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今之學道者眾矣,而識此竅者,始終不可多見。亦有一二稍知中間微妙者,然又能說不能行。是以七真而後,絕少形神俱妙之高真矣。君能繼續道統,為全真重整門牆,不枉太上度世一場。
  無知庸流,不知玄關為何物,亦招聚生徒,妄傳大道。不指眉心,即日心竅。尚有以臍下一寸三分為玄關者,亦是指鹿為馬,更無是處。
  唯呂帝曾將此竅指明於《孽海舟》之第四卷,而學者仍漠視之,無怪學者眾,而成者鮮矣,不能明辯篤行之故也。
  未用功以先,原無此竅。必凝神於下田,使性光目光常常觀照,暖氣一生,此竅亦辟。但能趁其辟時,凝神於內,行坐不離這個,方能成漏盡一通。不知其竅,將何以還丹者哉?但此竅辟於動時,能覓其動處,即得著玄竅矣。得著而後,須常潛藏於內。一時離了此竅,即是離了道矣。故《中庸》有「道不可離須臾離也」之說,即指此事也。何也?一離此竅則神馳矣,神馳則火寒矣。丹經云:「玉爐常使湯溫暖,金鼎莫放火微寒。」能知此義,方可言道。否則一曝十寒,直與凡夫一樣,安能脫得死生關頭也。
語雖淺薄,尚可深味,慎勿虛度歲月。是所切望焉。
   果老大仙師訓
衣缽有誰繼世尊,空談終負上天恩。
君家自有法流水,快灌祗園老樹根。
大道無形尚易求,靜觀法水自然流。
陰陽合處即玄牝,下手工夫在兩眸。
放下此心神自安,事來事去任自然。
但從幽谷隱真我,莫問白雲日變遷。
《道德經》云:「道可道,非常道。」要知此道是可道的,非尋常之道可知也。「名可名,非常名。」要知可以名道者,誠足與天地參。非同傍門左道,招徒聚眾,私立名字,造罪多端也。
  又曰:「有名天地之始,無名萬物之母。」有名乃太極成形,陰陽已判時候也。無名乃陰陽未分,鴻濛時代也。然由鴻濛而生天地,故曰「萬物之母」;有陰陽而後天地始分,故曰:「有名天地之始」:此外講也。
  靜坐時,屏除念慮,凝神於氣海,虛而又虛,靜而又靜,外不著聲色,內不起私慾,靈明一點,照育中央,即無極時代。因其時無形影可見,無朕兆可言,故以無所命名。及靜篤虛極,一陽初動,丹田暖氣漸達於四肢百骸,融融然,大地皆春,我一身經絡血脈亦流暢而無滯。競體愉快,心花亦開,故以萬物之母目之,名稱其實也。
  我於此時以神凝合此陽氣,即陰陽匹配也。經云:「有物混成」即指此也。夫混成者,陰陽和合之謂。獨修一物,萬無混成之理。既陰陽成象,始有太極可言,指謂天地之始,誠不謬也。然而不第為天地之始,亦可為結丹之始,況下旬又有「有心觀竅,無心觀妙」等語,乃道之功用也。
  有欲以觀竅,又為無心觀妙之用;無心以觀妙,可為有心觀竅之體。要知有欲觀竅,有為也,神返氣自回之時也。無慾觀妙,無為也,無人無我無山川草木,混混然不知不覺之時代也。經云:「致虛極,守靜篤」,此即無慾觀妙也。又曰:「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比即言有欲觀竅時也。
  噫!竅是何物?究在何處?經云:「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以無生有,以靜生動,非玄之又玄乎?此竅一開,百脈流通,非眾妙之門乎?識破此門,便是真玄。否則坐破蒲團亦難與道合真。
  我今直指秘訣,默默行之,自入妙境。此道無它,靜觀氣海而已。觀至無人我境界,葛地一覺,此即眾妙門將啟之先機。少時風生耳際,陽氣大動,眾妙已開。於此時用有欲觀竅之法,覓著氣根,神與氣合而為一,此即抱元守一之真功也。由此悟入,精神自然煥發,慧性亦自圓通。豈但病疾無由而來,行將逃出六合之外,不受天地拘束矣。
  字字天機,勿作具文看也。
               白雲真人訓
際此小陽春,月明如白晝。
妙心入夜爽,塵氣遠人候。
念去在凝神,機來宜引誘。
逆行原不難,一箭九重透。
  噫!道真難哉?分明寶珠探手可得,而不欲為。非道遠人,人自遠道耳。世事皆幻,唯道獨真。而明知是幻,偏纏繞而不休;明知是真,卻退縮而不前。此亦無他,人情末看穿,功夫不能深悟也。
  當坐時,只知凝神,不知所以凝之之法,是以念生而不能止,神馳而不能收。念不能止,則觀不能正;神不能收,則止小不所。是以不入昏沉,即生煩燥。入昏沉,則神無所依,顛倒夢想,無所不至矣;生煩燥,則性不耐久,而旋坐旋起,不得真定矣。
  故道無它術,只在寂照得所。得其所止,則須臾莫離。不即不離,始能不沾不脫。稍放守則入於荒渺,稍著跡則敗於凝滯。非如秋月映澄泉,不足朗則其妙姓;非如旭日映紅梅,不足融和其祖氣。獨借光陰虛擲,不能力行實踐。聞道不能悟,亦如未聞者等耳。悲夫!
人生空百歲,幾見月團圓?
過眼皆虛幻,縈心半窘艱。
死生系斷養,離合生悲歡。
總是一場夢,何需論後天。
純陽帝君詩
夢覺羅浮笑聞仙,而今猶自在人間。
羨君鳳抱煙霞癖,未與凡花一樣看。
一樽濁酒對白雲,名利難羈世外心。
野烏山花看不厭,更從何處惹紅塵?
松竹蒼蒼長滿山,耐冬環繞水雲間。
笑他擾擾風塵容,安得仙家半日閒。
浮生誰不惜流光,何鄉更為名利忙。
蒼狗白雲驚隊變,青山綠水笑人狂。
邯鄲勳業幻中鏡,花甲年華草上霜。
莫道東籬結香晚,秋風一去便荒涼。
  宏教真人詩
日影朦朧篩大幹,江山破碎補修難。
東南半壁成焦土,何處桃源是洞天?
殺遠已開不易收,難堪最是亂離秋。
倚門倚閭誰揮淚,一片殘陽照白頭。
                 純陽祖師詩
一年容易又中秋,掛月凌煙感舊遊。
即看西風蕭瑟裡,漁翁猶自釣寒流。
一聲羌笛過江來,破碎河山眼難開。
肉舞血飛天亦慘,荒材百里盡篙萊。
鼓鼙動天戰馬驚,回頭鷸蚌又相爭。
可憐無數新磷火,到處熒熒混斗星。

卷下   
   孚佑帝師訓
   人間無事不虛浮,蒼狗白雲幻未休。
   只有孔顏性天樂,得來更不羨王侯。
   春花燦爛滿蒼苔,誰識道從個裡來7
   暖信融融生機動,芸芸萬物帶春回。
   夫小藥功夫為外藥者,以其生於外故也。大藥功夫為之內\n藥,以其采於內也。但外藥生而後采,內藥采而後生。
   何為采而後生?蓋以築基已成,精盡化氣,伏於氣穴,蟠結
不動,非有采之法,不足使大藥出爐,過關服食,點化陰質,歸
於黃庭,以成十月胎基。所以名黃庭者,以中宮色黃故也。此宮
在心腎折半處即是。
   但采大藥時,有采之不得者,有一采即得者。
   設小周天不足三百六十之數,火候不足,大藥難成,故采之
不得。或不知止火之景,應止火不止火,火過傷丹,亦采之不
得。其一采即得者,亦因小周天足,止火景止,六根震動之象齊
來。
   百日築基之事已完,再凝兩目之光,沉於氣穴,不可少離,
一離則火散神馳,大藥不能出爐矣。是以當寂照時,不可執著,
執著則大藥失於玄妙。不可頑空,頑空則大藥失於活潑。總要不
沾不脫,始得其奧。不即不離,方握其樞。
   迨寂照至四五日,大藥始有動機。當此時六根震動,藥忽上
馳而下奔,欲附外腎,無竅可通,轉向尾閭,始得門徑。但大藥
至此,一不小心,即走失矣。故過去諸真,有輕撮谷道內中提之
訣。此亦防危慮險之一道也。然若不奔谷道,則不必用此訣。群
真所以輕易不將此道示人者,蓋以此處有微妙天機。知此天機,
則三關可過,九竅易通。不知此機者,亦足徒勞而已。
   夫天機者何?動機也,然有行則有住,有住亦有行。但動則
隨之動,住則隨之住,順其機而已。其升也有機,順其機而升,
則無間隔之虞。其降也有機,順共機而降,則無停滯之弊。應靜
之時不可強動,聽其靜而已。應動之時不可強靜,順其動而已。
   總而言之,尾閭、夾脊、五枕三關,每一關有三竅。唯於過
關沖竅時,皆應靜以待之。
   動而後引,前至明堂,危險可虞。古之學人過此關,有玉柱
下垂者,人以為坐化,不知正是走丹也。此處危險,較谷道尤
甚。蓋以外丹遺漏,可以再煉。大藥走失,最能傷人。故古仙有
云:「谷道危險小,明堂危險大。」雖同是走失,而內外之分,
正所以別其輕重也。
   大藥過得明堂,下降重樓,點化陰質,始成乾象。經云:
「乾坤交媾罷,一點落黃庭」,正此時也。古人用功至此,必須
移爐換鼎,應以中丹田為十月丹基矣。但守此竅時,不同下丹田
有為有作。此間用功,純是無為。雖然,亦不可執於此間,必合
上下二田,成一虛空境界,始無他弊。古仙云:「十月沐浴防危
險」,足見十月功夫,純是沐浴溫養。
   大周天之火候,亦是自然運動,非同小周天之用呼吸也。必
須文火溫煦,時時刻刻,不可意亂。意亂則火散,火散則丹馳。
是以無為而守,似有似無。既不可著相,亦不可落空。總要活活
潑潑,瀟瀟灑灑,始為得法。待昏沉全無,  自成純陽之體。陰氣
化盡,自無食魔之擾矣。
   但看功夫如何,如能如法行去,三四月即可絕食。至胎息之
訣,到時自明,果能功夫無錯,五六月即可停息。至十月滿足,
六通已證。
   滿天雪飛,即是出神景矣。自應移神上田,以行出收之功。
神出時,必隨出隨收,出則存神輪中,人則存神上田。尤須空而
不空,不空而空,空無所空,始為真空。能知得此,神仙可冀
矣。否則,徒落空亡,不免浩劫,可不慎哉?修行到此,  自有神
光照頂,始出始收,不可離此光輪,久則不必矣。
   青大帝君訓
   閒居泉石任徜徉,對境無心滋味長。
   臥雪眠雲生氣遠,吟風弄月野心狂。
   夜闌松竹饒真韻,山靜梅蘭浮暗香。
   最是可憐西逝水,年年月月送斜陽。
   呵呵!龍友別來無恙乎?師命愚來為君決疑。逐節功夫,有
不明瞭,不防問難。修身大道,豈可忽哉?
   從龍問:「脫胎證驗,可得聞乎?」
   青帝曰:噫!大哉問。佛經曰「形成出胎,親為佛子」,但
出胎之時,有出胎之景現,白雪繽紛,此出胎期也。然出非自能
出,以意引而後出也。若謂自能出胎,藍養素拘滯不得出者數
月,必待鐘呂二祖點破玄微,而後得出。如人間受生,必用受生
婆,蓋以產婦不能自剪臍帶也。是以必用穩婆。吾輩道成出胎,
雖無臍帶之可剪,然出胎之時,亦不能離於母也。
   母在何處?心中之性靈也。當出神時,非本性盡滅也。不
然,一出一收者誰也?吾之化身豈但化一身,千百億化,總在一
意之作用耳。
   要知道胎圓滿,出胎之後,必須由近而遠,由暫化久。初出
神,僅二三步即可收回。但收神之法,乃萬古不傳之秘。稍縱即
逝,最宜留心者,此也。
   設見頂際現出白光如輪,吾即用意稍稍引之,神即隨意湧
出,凝聚輪中,即應用意緩緩收之,使目觀心,神亦緩緩歸縮於
內。再用入定之法,一定七日,而後再出。由近而遠,緩緩熟
習。然總不可離我五尺以外,稍為遲留,仍須收回。再定七日再
出,然而不能過七尺之外,稍為遲留,仍即收回。再定七日再
出。以後一定十四日一出,或一定二十一日一出,或一定四十九
日一出,或一定九十八日一出。定日愈久愈妙,慎勿急急,是所
切要。三年而後,慧力乃定,神亦堅固,飛騰變化,任意所為。若
於三年以內,矜奇好怪,任意化身,反減慧力。故慧而不用,方
成大意。成道以後,性與大空合體,觀天下如在目前,是天眼通
也。如君身在會真,神已馳向嶗山,此即出神法也。不過此時之神
為陰神,不能作用耳。若到胎神堅固,出遊人間,乃陽神耳。陽
神能作用,故為貴耳。未知龍友尚有疑義否。
   從龍問:「陽神出時,有主使乎?」
   曰:無主使者,誰為收縱也?性為主宰,主使者仍是本性
耳。唯煉之既久,形隨神化,即肉體亦可飛昇也。達摩九年面
壁,陽神始堅固也。亦有在世積功累德,以償宏願。待功行圓\n滿,再用九年面壁者。如達摩西來,本擬度脫梁武,乃伊惑於小
乘,僅以齋戒誦經為事,大乘法反不以為然。是以達摩見世無可
度之人,遂至少林,行面壁之功,以了此性耳。
   龍弟年已六十有四,不可再因循矣。功夫不得手處,可求改
正,慎勿悟入幻境。初坐先將玄關覓著,以為安身立命之所。但
玄關動時方辟,能尋著真動動處即是玄關也。但將元神凝人動
處,便是和合神氣,匹配陰陽也。經此一番和合之後,動即如
是。不過二月,真種自產。要知前所動乃微陽耳,必須凝入玄
關,久而陽氣壯旺,方得真種發生之效。
   但真種產時,動氣甚大,耳後生風,外形自舉,真如一團火
珠,上下奔馳。當此時,須藉呼吸之力,以收攝之。使息息歸
根,此真種自然攝入玉爐。以目寂照,以意護守.
   封固少時,忽然又動,一股陽火從中發出。《入藥鏡》云:
「鼓巽風,運坤火。」即此時也。此時須明闔辟之機,以息吹
火,使之上行。雖以息吹,尤不可著於息,當以意與之同行,  自
然而然,稍不自然,便不合道。最要緊者,機動則隨其機而行,
機止則隨其機而止,勉強不得。
   要將文武火分清,庶無大謬。何為文?初坐寂照丹田,不離
而守,不有而存,此文火也。遇有動機,凝神守著動處,將動氣
逆回玄竅,息息歸根,即鼓動巽風也。神光煦照,即以火烹煉。
精不經火煉,不能化氣,是以仍不免作怪耳。故必以武火鍛煉,
而後猛虎可伏。此一段乃武火作用。少時機息,仍然寂照,此又
文火也。俟其再動,仍用武火,一熏一煉。少時機息,仍以文火
寂照。
   似此悟入,少年不過數日,壯年不過二旬,四五十歲不過二
月,六七十歲,大約得三月之久。若龍弟雖年已六十有四,而壯
年耗散尚輕,故不用三月之久,純功一月,准見真種。
   真種產後,攝歸玄關,仍以息息歸根之法煉之,此武火也。
少時機息,寂然而照,以待發火之機。吾之元神,與之同行同
止,而以吸機緩緩吹之,使火上升。但吹之之法,但用吸機稍加
之意,吸機隨向下,而先天火受其逼,自上升耳。此亦武火也。
行到中間火熾,故有息火沐浴之事。然而息火者,非神離氣也,
不過不用吸力耳.不第此間為之沐浴,用吸吹火時,呼任其自
然,呼亦為沐浴耳。迨升至絕頂,緩緩而下,此時當用呼機,吸
機大可不用矣。然有呼而不能無吸,但稍著意於呼機,吸則聽其
自然,吸亦謂之沐浴。及降至中間,稍稍休息,而後方降入玄
竅,又歸根矣。以上名周天火候,有文有武。
   總而言之,靜則為文,動則為武。文武火明白,金丹不難結
矣。一周如是,周周如是。能知其一,余無疑義矣。
   能煉到外陽自縮,自然得陽光三現之景。一現不可止火,二
現不可止火。至於三現,方可止火,不行周天火候也。此時宜靜
觀七日,以待來復之機,方是過關服食之正功。中間玄微,俟改
日細為龍弟言之可也。
   張  真  人  訓
   深宵人寂靜,室雅一窗虛。
   清談禪心爽,正觀妙性舒。
   中和兼體用,動靜認真悟。
   窮徹陰陽理,玄功自不殊。
   今宵無俗客,可作清談。守真行道多年,尚未得真實效驗,
殊屬可惜。
   須知道貴無為而有以為也。初坐心未能定,念不易止,必有
所歸依,而後始臻於定,故《大學》云「知止而後有定」,至言
也.夫知止者,心有所歸也。如人坐時,任其無為,則流於枯\n寂。孤陰獨處.安望造化生乎其中?是以古之學道者,雖重無
為,而無為中尚知有為。譬如妙心澄徹,而有時念生,必從無為
中尋其空洞洞天、光灼灼地而止之,即知所止之至善地也。既知
其至善之地而止之,則心有專向,自然定於此,而不外馳也。豈
但心定於此,而息亦隨之定於此也。不知玄微者,每以數息為調
息,愈調而息愈難定,豈神仙調息之秘訣耶?豈知一身之主宰,
在乎此妙心耳?妙心定於此,息亦定於此,百脈亦漸定於此,三
元亦漸凝於此。以此而觀,此處乃氣血之源頭,百脈之總樞也。
是以修道之士,先須識此源頭,握其總脈。《道德經》謂:「玄
之又玄,眾妙之門。」能悟人比眾妙門者,始得眾妙。否則揣摸
半生,終落空亡。
   《大學》首章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
善。」此四句已將古聖仙佛之能事和盤托出,而庸人只當文章念
過,可謂遇寶不識也。
   夫「大學之道」一句,乃言此道為大人所學,小人不得管窺
蠡測矣。
「在明明德」一句,乃言大人所學之道,只在明其明德。要
知上明字,是由暗而使明之明。下明乃指德之純而言。此間言明
德,後章又言明命.然明德與明命雖名殊而實同。要皆同歸一性
耳。此性初無不明,因為後天氣質所蔽,故有時而不明。學道者
必先使為氣質所蔽之真性由不明而復歸於明,方合大學之道也。
「在親民」一句,向外面講去,便是兼善天下之意,從裡面
觀之,卻又不然。要知聖人以身作國,以心為君,以氣為民。君
能親民,而後國治,故曰「得民者昌,失民者亡」。但會此親民
之親字,便知此妙心必須往依此真氣,方合親之之義也。
   所以下旬必言「在止於至善真真『者,乃是將明德與民,同歸至
善之地,方是知所止也。知所止,而後有所定,此亦必然之理。
譬如寫字,而心必定於字,讀書而心必專於書。使無所止,如逐
風柳絮,將見飄無定所矣。君能識得此理,只可尋至善之地而止
之,未有不能大定者。初坐總須勉強,既至心定,息亦便歸自
然。
   或曰:「無為吾聞之矣,有為為個什麼?」
   余謂有為者,非真有所為,不過使目光常顧至善之地,不令
其昏沉,不任其馳驟。如一輪皓月,印於澄泉之間,便得之矣。
所以言皓月者,乃指無一點雲翳而言。何為月?即性光也。何為
水?即真氣也。性光凝子真氣之中,即如皓月印於澄泉之間。稍
有念起,即如雲生。雲可以蔽月之光,念可以蔽性之光。性光遮
蔽,立見昏沉,此水源不清之害也。是以觀時,光必朗徹。
   念亦自止何也?蓋以光照千至善,而無所偏向也。是以光朗
念亦不起,有所止心亦安然不動矣。此乃人手最緊要處,亦萬古
不洩之妙訣耳。所以古聖仙佛動曰:「道乃至簡至易」,僅此朗
照,即畢全功,非簡易而何?
   惜乎後學未能簡捷行去,非貨財累心,即聲色迷其性,或因
循以待時,或兩持而兩失。是以邱真人藉以寫出一部《西遊記》
來。如黃袍怪之假意,青獅精之孤陰。荊棘滿途,毒蠍攝人,岌
岌乎不可自保,得非苦惱自尋乎?果能認真大聖,予以全權,如
意棒打殺群妖,豈能遲延十四年之久乎了
   噫!姑息足以養奸,果決不難成志。所望於守真者,亦猶是
耳。勉旃!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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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樓  


孚佑帝師訓
   曹溪有路通崑崙,飛去輕如嶺際雲。
   笑指周夭三百六,陽光現出自停輪.
   神入氣穴,即神在氣中。其氣歸爐,以神守之,即神在氣
外。
   至小周天之說,子時起火,  自尾閭向上即丑時,再上又為寅
時,再上神氣不行,又為卯時沐浴。如自鳴鐘內針轉一遭,子丑
寅卯均在其間矣。藥生之時,亦如此說。乃謂子丑均是微陽,至
寅始三陽備足。是籍子丑二時,一陽二陽之數,喻藥嫩不可采,
必待陽足,始可采攝,非以子丑二時為生藥之時。即如月之三十
曰晦,初一曰一陽生於坤,至初八曰上弦,陰中陽半,又謂之二
陽生,此皆指藥嫩不可以采。必待十五之月,三陽備足,始可采
取。若此時不知採取,至十六日望,一陰生於乾,二十三,下弦
二陰生焉,至三十,又純陰矣,藥老不可采矣。總而言之,曰一
陽、曰二陽、曰震、曰兌,皆是藉卦爻明藥嫩之不可采。無論其
曰一陰、二陰,曰巽、曰艮,亦是藉卦爻明藥老不可用耳。佛經
曰:「梅花太早生,梅花太遲生。」梅花者,喻元氣也。早生則
嫩,遲生則老,不老不嫩方可採取.
   生等請曰:「藥采已足,何以得七日天機?」
   帝師曰:「至七日天機,非有靜功,則大藥不生。是以用外
護者,防昏沉也。此時入於昏沉,外護即應慢慢的喚醒,總使神
氣活潑,方入其妙。況一日陰未盡化,一日要食。非財則無以養
命,非侶則無以奉食,非福地則無以避外侮,御猛獸,拒毒蟲。
此法侶財地所以不可少也。
   生等敢請:「何為橐籥?」
   帝師曰:「橐籥者,呼吸也。既如吹火之風箱,一來一往,
使火愈熾。此指內呼吸而言,非口鼻呼吸也。坐至神凝息定,口
鼻之氣自斷,而內呼吸生焉。外呼吸離爐尚遠,豈能有益於道?
內呼吸一升一降,如風箱之往來,故名橐籥。夫呼吸為煉丹最要
者,採藥以息而采,升降以息而升降。但生時自有升機,順其升
機,緩緩升之。然吸時豈可無呼?但稍用意於吸,呼則隨之而
已,故又曰沐浴。呼時自有呼機,但順其呼機,緩緩降之。然呼
時不能無吸,但稍著意於吸,呼則隨之而已。
   總而言之,自尾閭至泥丸,皆是升路,皆當用吸。自泥丸至
丹田,皆是降路,皆當用呼。此千古不洩之秘,生能細心參悟,
自能入道,果系有心,異日再問可也。
   孚佑帝師訓
   三月清明景色幽,桐花初放鳥啁啾。
   家家插柳招新燕,處處啼鵑感逝流。
   古道空傳莒父宰,英姿猶憶朱虛侯。
   一天風雨遊人醉,幾把殘春作暮秋。
   昨言和合凝集之法,乃積累動氣之要訣也。非積累動氣,不
能至真種發生之實效。陽氣既壯,真機自發,是以又有小周天之
功用。
   夫天本無涯際,何以言小?蓋以此時功用,有所限制,不能
合於虛空故也。故真種發生之後,以神宰之,以息吹之,使人造
化爐中。息息歸根,即武火也。藥既入爐,即當升降。丹經云:
「採取以升降,由督脈上升乾頂,從任脈下降坤腹。」
   然督脈在何處?在丹田後弦,上通三關,進陽火之道路也。
任脈在何處?在丹田前弦,上通乾頂,與督脈會合,此乃退陰符
之道路也。小周天乃有為之天,大周天乃無為之天,此所以有大
小之異耳。
   採藥不問大小,均無別徑。唯采小藥時,實不覺有藥,有意
似有藥。非如采大藥時,有形有象。但采小藥後,非起火不能溶
化陰質。
   噫!火在何處?藥中有火焉。藥在何處?火中有藥焉。起火
於何時?藥入爐後。運火於何處?尾閭穴間。至此自有真機,順
此機而行,神守丹田,意馭真氣上升。雖藉呼吸之力,亦不可著
於吸呼。此時務要著力先天之氣,後天之氣稍為關照而已。   
   但先天氣上升時,本有行住之機。動機現可以行,靜機現可
以住。行時呼吸之數規則之,一吸一升,是知非一吸可升至乾
頂。一呼一降,亦知非一呼可以降至坤腹。況上升時有沐浴之
說,此時不可起火,必須靜俟機動而後行,方不背乎自然。況呼
吸均有責任,上升時吸為主,呼不過從之而已。下降時呼為主,
吸不過從之而已。不但升降有沐浴,呼吸之間,亦有沐浴。吸用
事時呼從之,呼即為之沐浴。呼用事時吸從之,  則吸亦為之
沐浴。
   至於採取升降,真種一發生,即一升降,亦名抽坎填離。至
抽盡坎陽,填滿離陰,精盡化氣,實有止火景焉。
   孚佑帝師訓
   月印寒潭一味清,天機原自此間生。
   笑他學佛修仙者,不識天邊日月精。   
   十月胎功,煉氣化神。神足遷之上田,以盡乳養之道。
   夫乳養者,非真乳養,乃藉名乳養,以使神全還虛。亦如小
兒,乍離母胎,非善護持,不足養成強健身軀也。但神未完全,
必須時時照顧,唸唸護持,但不可著意於念,一著於念,則不能
還虛矣。亦不失意於念,一經失念,神即馳散。
   是以善護持者,必將此一點真神,寂定於泥丸,存之似有,
守之似無。虛而又虛,空而又空,始臻妙道。但不知出神法,亦
不能造成此道。
   出神收神之法,非指破玄微,不能證於化境。若不知出神有
時,收神有法,亦難頓超上乘。
   然出神在何時?噫!難言矣。神完自有光現,或金光,或白
光,此光一現,便知神全。當此時,莫教光散,須用收念之法,
凝神光中,引入性中,仍歸定靜。陽神初出,三兩步即可收回,
純養一七再出,二七再出,三七、四七亦然,必至七七四十九
日,陽神始老練矣。四十九日之後,神通廣大,百億化身。雖
然,此時宜慧而不用,始入妙化。神常宿於泥丸,寂照而雙忘,
定靜以寂滅,如是者三年可成神仙矣。
   至九年還虛,自是與太虛合體,虛空即我,我亦虛空。若著
意於虛空,則是又有一虛空矣。又有一虛空,則是虛空仍為虛
空,而我仍是我也。不能合成一體,將何以與虛空打戍一片,為
萬劫不壞之金身乎?一部丹經,盡露於此,其間有不明白之處,
可仔細求問。過時無及矣.
   守真問:「黃庭在何處?」   
   噫!黃庭一穴,在心腎中間,不必定按八寸四分。言八寸四
分者,乃暗合天地相距離之數。諸生認定臍上心下正中間即是。
至泥丸宮在極頂略前,俗書不明,指厥頂為泥丸,何其謬哉!
   又問:「既用火煉精,何以又必得止火乎?」
   帝師曰:氣足則精盡化氣。向之所以用火者,煉此精耳。精
盡化氣,則是無精矣,無精可煉。則火亦無所施矣,是以有止火
之事。
   然止火者,非不行火,不過不行呼吸之火。若此時再用呼
吸,再鼓囊籥,再行周天,丹已成熟,再加烹煉,未有不傷丹
者。古仙雲.「還丹未煉急宜煉,煉了還須知止足.」蓋此時陽\n光已閉,無精可煉,即當停止呼吸,以待天機.然停息非不呼吸
也,唯不以呼吸催逼,再行周天而已。
   止火之後,自應寂然定靜,呼吸似有而似無,神氣似守而非
守。古仙云「定裡見丹成」,至言也。但此時不加以溫養,則大
藥不生.是以采大藥,尚有天機也。唯火止於陽光二現,藥采於
陽光三現。切記切記。
   大藥服食之後,靜中忽而生動,只有順其動機,用意引之上
升。如大藥服食狀,由明堂下降中宮,與我道胎合而為一,使不
外馳。此即收而藏之之法。不但此也,靜到極處,尚有兩道動氣
從湧泉穴同時上升,至尾閭合而為一,上升至絕頂,復從明堂降
下,入於中宮,亦與道胎合而為一。但收服食之後之動氣,須稍
用呼吸,順其闔辟之機,鼓蕩渾身之陰氣,不可過於用意,以免
傷胎之虞也。即如初脫胎時所現之金光,本我原有之靈光,亦必
用法收回。若不收回此光,何以造成形神俱妙之境?但收此光
時,必須將我法象注於光中,我之法身定於光中。由法身將此光
收入法身之內,再由本性收回法身,定於泥丸。
   以上所言諸條,於結胎後初次之動機,乃是煉形之本。
   靜之又靜,又有二氣由丹田先後而上升.靜之日久,又有二
氣從湧泉穴而上升,此皆萬脈歸源之時。見此諸境之後,必然息
無脈絕,永歸大定,此皆自然而然之動機。
   當此機之來,不過順其機,  自然引歸中宮。凡所謂收者,皆
收之中宮,又必用意而收,是以金丹始終不能離意。直到還虛功\n成,我與虛空打成一片,而後再由泥丸宮入於性海。養至金光萬
道,直衝鬥牛,至此方與諸仙佛,握手同談矣。我既與虛空合
體,有意即有礙,有礙即非虛空矣。
   玄功盡於斯矣,出胎之後,只此事也。切切!
   孚佑帝師訓
   夏行秋令欲何之?災變迭興渾不知。
   奚必祈天幸自免,良心一轉勝盧醫.
   古人以生平願了,可以脫然無累,買山歸隱,不為過晚。今
之學人,口談黃老,心存名利。富不安於富,貴不安於貴,精神
有限,欲壑無底,其不兩持兩失者,未之見也.
   諸生夙根縱深,惜無培植,莫如急早醒悟,外以德培滋,內
以道涵養。當仁不讓,方是聖賢行徑。臨機立斷,偏露英雄器
宇.設性已游懶,事歸因循,今日待明日,今年盼明年,光陰似
箭,稍縱即逝。老而無能,更欲何為。我不休,未有個休。我不
了,未有個了。說了就了,無有不了。今曰不了,明日不了,一
氣不來,總歸於了。諸生已迷本性者,十有八九,縱有一二明
哲,或困於俯仰,或厄於境界,尚不能立身於無何有之鄉,置心
於不自知之地。道之難也如是。其藉道謀利,沽名釣譽者流,更
不足道也。
   勉爾諸生,深味斯言,庶幾有豸焉。
   果老大仙師訓
   點點青山入畫圖,高樓琴酒快何如。
   開窗四面皆煙樹,坐對雲峰興不孤。
   守堂心非不誠,唯治心無術耳。
   要知精不煉,不能化氣。是以煉精須火,吹火須風。火實無
火,神即火也。風實無風,息即風也。當陽氣動時,以神煦照,
即火煉藥也。以息逆吹,即風助火也。火藉風勢,風藉火威。風
火同用,精自化矣。如降甘霖,必先海水受日蒸騰,化為煙雲,
上薄太空,復化為甘露,下潤芳田。仝是日之功也。使無日光下
射,海水化成雲氣?而僅有海水,絕難上升。吾道法天,故以神
為日,以精為海水。以神火煉精,亦能化精為氣,上升絕頂也。
設精不化氣,亦不能上升也。此道與天道同一妙用。勉爾守堂,
謹之慎之!
   正陽帝君降(四月十五日聖誕曰)
   濟濟賢才萃一堂,彬彬爾雅溢謙光。
   杏壇型典今又見,德行文言各有長。
   笑指櫻珠疊翠盤,一顆增壽幾千年。
   有緣識得個中味,不必金丹亦駐顏。
   賜  李  生  詩
   曾讀丹經數卷多,箇中滋味費猜摩。
   豈知大道原平淡,一片春風鼓太和。
   知君素抱卻塵心,混俗和光養性真。
   未得先傳徒自擾,到頭未識水中金。
   賜  趙  生  詩
   有緣得遇古仙人,支字片言奧理深。
   只是生身受命處,亦非兩腎亦非心。
   目視下田何所似,一輪皓月印澄潭。
   微風吹動好消息,魚躍鳶飛都是禪。
二生均載道之器,非同泛泛者可比也。一曾經人道,一常閱\n丹經,惜乎次序不清,未能從根本上講求,是以仍徘徊於歧途
耳。幸有緣得遇,豈可仍令向隅了
   然而大道有本有末,有體有用。初下手凝神於氣,根本也,
了手時粉碎虛空,末也。以性為之體,以命為之用。
   初時以性就命,如日蒸海水,久而雲氣上升,此煉精化氣之
正功也.
   中間以命合性,名日抽坎填離。離得坎中,一點真金,轉成乾
健之體。坎失中爻,化為坤象,仍歸乾南坤北,先天方位也,純
是天道,而後人不明真象,分門別戶,各聚生徒,或指眉間為玄
關,或指心竅為黃房,不知玄關與黃房只是一物耳。
   況藉玄關勒索人財,往往學道者墜其術中耗費多金,與己毫
無裨益。更有因而致疾者,傍門誤人如此,可不痛哉!
   要知大道立竿見影,如響應聲,行一步,有一步之效驗,不
見效驗,非道也。如天地化育萬物,滋養群生。雖無赫赫之功,
實有默默之效。
   即下手一步,心得玄關而後,方得妙用。但玄關二字,千百.
年來,識者絕少。此竅非凝神凝到虛至極,靜至篤,而後始有朕
兆。靜中忽然一動,心中為之一覺。此何時也T即玄關露象時
也。於此時以目光凝視氣機動處,即是和合陰陽,既濟水火,此
是初步功夫。然而到此舊病亦當盡去,況再進一步乎。
   大道自能換俗骨,而為仙姿,悟之淺者,可以卻病延年,得
之深者,可以超凡人聖。死生由人,誰肯信之!
   數百年來,無一親身試驗者,往往著書附註,以經解經,欲
識真味,亦復甚難。噫!非道遠人,人自遠道耳。
   孚佑帝師訓
   快把塵緣一筆勾,利名容易白人頭。
   蘭享亦謂死生大,多少凡庸更不愁。
   人生百年,轉瞬間事。浮名浮利,固無足戀,大富大貴,亦
不必求。隨時過渡,便是賢哲。設非分妄想,不第無德以消受,
即安然以自享,亦猶夢耳,安有富貴壽考如郭汾陽者?故富貴貧
賤,均是夙世所種。積善獲福,作惡致禍,一定之理,不費研
究。唯身心性命,關係極重。若不極力研求,韶光已逝,歲不我
與,精神喪盡,欲修悟亦不得也。況夭壽難量,青年與皓首無
異,絕非皆能享期頤之壽者也。只有修身一事,差堪少慰。惜乎
誤入傍門者居多,得如來正法者絕少。雖有益於身心,亦不能得
好結果也。顧死生原有定數,唯修道之人,能闖出六合之外。不
為天數所限。乃世人皆具俗眼,更無一個知道者。不意蘊素卻有
道心。但既已學道,必將道中真機參透,方不虛生一世。
   道之所以為貴者,以其能起死回生,卻病延年。進一層言
之,可以與天地同其壽,  日月同其明。實有憑據,非望風捕影之
談也。
   如初步凝神第一要知地處,非泥丸兩眉中間,非心竅一分三
寸。乃虛無一竅,用之則有,捨之則藏。《頭陀碑》云:「玄關
幽鍵,感而隨通。」誠知道之言也。蓋玄關一竅,既無形象可
求,應如何方得此玄妙處也?
   老子曰:「知白守黑」,此即求之之法也。夫黑乃壬水之
色,屬陰,故曰坎水。坎中一點真金純白,乃西方之本色也。知
白守黑,即守其坎水,而待其真金髮動,但此金非坐到至靜時不
生。又必藉目光煦照,而後始露形色。
   故坐時先將身心放下,閉目先視眉間,稍靜即從眉間緩緩放
下,以目視臍下,不必定其地處,但以下田作虛空境界即可。要
知目光視下田,心亦隨之到下田。能朗徹其光,使不昏沉,靜坐
不過半點鐘,丹田自生暖氣。要知此暖氣,即是春信。少時,忽
然一動,心中一覺,此正玄關開闢時也。乘其時,凝神於氣機動
處,自覺恍恍惚惚,似醉如癡,正《入藥鏡》所謂:「先天氣,
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之時也。
   真氣動時,不以覺應之,即為當面錯過。必也遂動遂以覺
應,方為感而遂通。能以覺合動,動覺融化一處,即是水火既
濟,金木交並。動而後靜,有歸於無,必待再動,而後凝合之。
凝之既久,精神備足,不第智慧叢生,而一切舊疾恍然若失,渾
身舒暢,不可以言語形容,真是「三十六宮都是春」也,有何不
適之可言哉7
   況氣發神凝之際,神氣混合一處,息亦隨之不動,大似口鼻
無息,非無息而息歸於氣根矣.元氣發生於氣根,呼吸之氣亦跟
於氣根.當元氣動時,原擬外出,神一凝於氣根,元氣自不向
外,仍與神相合一處。息為神氣所吸收,亦同神氣,相依相抱,
三家相見,五行攢簇,此乃結丹之正功,亦即和合凝集之要道
也。古云「胎從伏氣中結」,即此義也。
   又曰:「服氣不長生,長生須伏氣。」但此處伏氣,非同傍
門強閉氣也。大道合乎自然,一有勉強,便非正道。此處伏氣乃
自然而然,何也?當元氣發動,本欲拱關而出,因凝神於氣根,
元氣亦自同歸本穴。神與氣既相結合,是以息息歸根,正所以以
風吹火也。火得風吹而愈旺,故能煉此精化為氣耳,純是自然而
然。
   何者為火了即神是也。何者為風?即息是也。以神合氣,以
息傘神,即是火煉也。道書所謂武火者即此也。何謂文火?即氣
不動時,寂然朗照之謂也。
   最要緊者,自然不自然耳。何謂自然了凝神時,不沾不脫,
不即不離,無過不及,方合中道。如沾則著跡非道也,脫則落空
非道也。不即不離,亦是此意。總教合乎自然,順其機緘,更無
一點強制硬迫,方是清靜無為之大道也。
   靜時固靜,即動時,我自凝神氣穴,以待自返,是動亦靜
也。學人不知天機活潑,一味枯禪,是以終落空亡。古人有胎息
之說,世人學者竟將胎息指為數息,或在口鼻間調息,豈知皆非
也。
   胎息一節,即看小兒在胎時,即明比理。何也?當小兒在母
腹中,並非從口鼻呼吸,唯臍間一帶,與母息相通,是以母呼亦
呼,母吸亦吸。學道者,能凝神合氣,口鼻之息,亦自返回氣
根,不從口鼻呼吸矣。故丹經謂「真人之息以踵」。夫踵者,深
之之義也。神氣相合,息亦伏於氣根,若無息者然,所以謂之胎
息,又謂真人呼吸。世人不明息之真機,或以數息為調息,或以
閉息為伏息,並不知氣乃自伏,息乃自定。勉強為之,皆失自然
之妙,是以終無成就也。
   吾道行一步有一步之效驗,片刻功夫,即能渾身舒展,況其
功夫深遠者。子當細味善玩,有不明白處,可問從龍、守一,亦
頗能講解。要在審問、慎思、明辨、篤行,而死生在我,更不由
天也。勉之!勉之!
   南屏濟祖降
   我愛青牛翁,卻乘紫氣來。
   文章千古重,道德一身該。
   問禮言多妙,化胡志不衰。
   無為以立教,挽得漓風回。
   呂帝真慈心人也,引人人道,必反覆開導,期人成道之心,
可謂懇切也。從一溘逝,帝甚悼惜,故作此訓,非為蘊素一人
也。若不即早醒悟,焉知吾不繼從一之後哉?從龍固屬富於道
者,然亦應以護命為切要,莫為此處不能人靜。心能放下,無處
不可安禪。慎勿心牽兩處,致礙靜機,總要存無人我、無境界、
無得失、無榮辱等心,方能隨緣隨處也。若曰回山後,再實心去
坐,卻非自然也。即在此處,亦應偷暇靜坐,慎勿虛擲大好時
光。是余翹企而盼者也。
   孚佑帝師訓
   羅浮夢覺事茫茫,正好潛居雲水鄉。
   一笠一蓑償素願,安知人世有炎涼.
   哈哈!近來皆重聲譽,無一問道者。不意尚有守元,獨以身
心性命為切要,誠所謂知本者也。
   夫道為上天所貴,五百年一傳世,今逢末劫,特施殊恩。遍
設壇場,盡人可傳,非得已也。此時不急謀之,可為當面錯過。
君不忘道,亦夙世因緣,培植前因,定結善果。
   唯道之進行,全在有恆,一曝十寒,到底無一成就。如凝神
一事,不必太急,但將目光朗照下田,心亦隨之俱到。
   要緊識得這個朗字,朗則神清,而不至流於沉睡。朗則氣
爽,而不至漸入昏耗。如晴空明月,無雲翳遮蔽則朗。凝神亦應
如是。學人不識朗字之妙,一入蒲團,神即馳去;初坐禪床,念
竟紛來。此無他,失朗照力也。苟目光朗徹下田,性光亦隨之凝
聚於氣海。如寶鏡高懸,一切陰魔,無不頓化於無有。
   然亦須俟精神充足時去坐,方為有益。否則群魔用事,慧劍
無所用其力,足以授魔一柄矣。故高士哲人,每遇睡足之際,神
清之候,正襟危坐,先令神蜇於內,不使光洩於外,自然一片清
虛之氣,氤氳於兩間。如此凝神,自得其妙。
   若目光未能凝入,雖日坐數次,亦無益也。是以凝神須識
竅,能識得竅,自得其妙。老氏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一言道破天機,君其勉之。
   孚佑帝師訓
   五嶽歸來泛海游,鳧翁來去伴行舟。
   煙波無際天連水,何處浪平可下鉤。
   白雲出岫妙無心,幻態蒼茫難寫真.
   誰識世情多冷暖,年來花樣更翻新。
   聖賢大道,中和而已。天地之變,失於中和。人事之擾,失
於中和。中庸云:「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已將孔門
心法,合盤托出。而後學行出庸常,動好希奇,是以愈求而愈
遠,反不如守吾之愚,養我之魯之為得也。夫中者不偏不倚,和
者無燥無濕。一有偏倚,則失於中,一有燥濕,則失於和。故靜
坐時,執其中,用其和,而大道之全功畢矣。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訓
   小院清幽花木深,鸞飛鳳舞亂行雲。
   竹簾暮卷晴空月,何處笛聲不忍聞。
   帝師頃言皆切實語,勿輕忽也。坐時朗照下田,神自凝集。
神凝則氣伏,乃自然而然,非勉強也。神朗則光徹,如皓月印寒
潭,一片清光,令人心暢神怡。神一不朗,光亦散亂。光一散
亂,心即他逝。心一他逝,即入昏沉。睡魔纏擾,主人伏降,六
賊乘機打劫,七寶盡為所掠矣。苟能神目如電,鑒察維嚴,六賊
不得入,七寶自永固。一旦牟尼發生,乘機採取,還皈固有。命
補性圓,萬事畢矣。誠心行之,不到二年,即證六通。至容且
易,諸君何獨不為哉?如諸君一味混坐,殊失機宜。
   夫道雖簡易,而悟有深淺。悟之深者,不為境限,不為幻
誘,性命混合,還丹可結。悟之淺者,不能降伏塵勞,偏去無味
摸索,捱時耐坐,反有損處。
   求益而得損,何如不求之為愈也。豈知道在自悟,亦須師
傳。一有不合,即當請教。明辨篤行,道無不成之理。乃未精力
實行,稍得效驗,便謂吾得道矣。
   豈知小周天一事,最為切要,周天不合法,丹亦不結。萬聖
千賢,尋師訪友,無非為此一事。此事若明,余無難處。非一身
實地試驗,不足以成玄微。如鐘生廢於半途,即次序不明之過
也。周天未足,便自止火。舍利不成,竟思服食。要知外腎不
縮,還丹未成。內丹未結,豈可養胎?見幾次動機,便謂周天功\n效。妄想心癡,是以終不能成就也。
   噫!修道一事,非大英雄、大豪傑、具百折不回之志,有聞
一知十之慧,方可不為次序所紊,歧途所誤。否則一見效驗,便
自矜誇,未肯低心下氣,問難析疑,行到歧途,反以為是,豈不
為群魔所噬者,幾希。
   勉爾諸君,善體此意,庶幾近道矣。切切!
   孚佑帝師訓
   萬里雲程一息通,漫言彼此間西東。
   即看皎潔天邊月,清影卻留碧水中。
   真人胎息妙無倫,悟人便知不二門。
   何必遽然行武火,春來大地自氤氳。
   哈哈!寂照二字,乃道之總樞故諸仙佛無不注重之。而後學
不知寂照自有妙處,一味歧觀,或指眉間為祖竅3或指泥丸為玄
關;更有天機未發,而即行水火者;爐中無真種,猶將水火煮空
鐺耳。乃行此道者頗多,概為《性命圭旨》所誤,豈不可惜?
   要知靜觀到至虛至極處,  自然靜中一動,此一動即天機也。
能知動從何處動,跡而尋之,則知玄關。不在靜中見,而欲動中
求也。靜者,陰也5動者,陽也。一動一靜,而陰陽可以和合。
   惜乎今之學道者,不知靜中求動,偏向頭上加頭,無怪始終
不能得其微奧也。如「先天氣,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之
句,人皆不知何以為先天氣,何以為後天氣,一味枯修瞎煉,到
老未知道中滋味。豈知先天氣即坐到靜極,忽然一動,此動即先
天氣也。先天氣即動,即欲拱關而出,我以目光靜照動處,後天
息氣自然與心相依,亦回至動處也。真息既與先天氣相接,即是
後天見先天也。二氣相接,便覺恍恍惚惚,似乎有物;杏杏冥
冥,似乎有信;此乃先後二氣相吸戀,故如醉如癡,已入無何有
之鄉,不知有人我之相、天地之形色也。功夫到此,方為得手。
   然而若悟靜、若守中,雖功勤慎,而終未得其妙境。為守明
頗得中間消息,然而氣量太狹,亦復可憂。
   要知學道者,與天地同其量、日月同其明,方可與天地參。
不能擴其量,雖見道中微妙,亦必旋得旋失,此一定之理也。
   靜悟摸索數年,終未得一點益處,焉知道之妙處,不可以言
語形容。一朝得其玄微,方信余言之不謬也。
   試坐十日,能將心中一切塵垢掃盡,回兩目之光,下照丹
田,不即不離。即則著於相,不能得其微妙;離則流於空,不能
合夫天機。必也沖而用之,虛以待之,至衝至虛,自有真機發
動。能知機動於何處,便識得佛家不二法門也。我能順其機以合
之,即是採取妙藥之大道。
   為老年人精氣漸衰,非十日靜功,不能得其妙處。子其試
之,自識道之真機也。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訓
   如何宜假不宜真,竟把黃銅作赤金。
   誰復忙中具慧眼,不教豪傑羈風塵。
   人情薄似秋蟬翼,世態狡如出岫雲。
   唯自風塵具慧眼,不須銅鐵渾金銀。
   孚佑帝師訓
   從容放鶴白雲鄉,來去不為塵事忙。
   世外無榮亦無辱,青山坐對引杯長。
   哈哈!毛君來壇,總算有緣。否則說破唇口,恐亦不識個中
味也。
   當此之世,道場林立,善壇普開。有專論詩詞者,有僅言善
行者,唯此間以大道為唯一無二之要旨。何也?七寶佈施,不如
為人解脫四句愒等。道之貴重,從可知也。
   君雖已入過道,惜乎未得真正竅妙。非世無大道,唯人自不
識耳。
   刻下壇設林立,皆令人守上關,並非無所益也。如《楞嚴經》
教人觀鼻端,與此同一用意,豈知此處原非玄關,不過如木匠正
線,蓋欲使從此處輕輕放下,仍以寂照下田為準。
   何以僅照下田也?蓋以本來面目流入氣穴已久,非靜觀到極
處,玄關不開。玄關不開,即不能見本來面目也。是以過去千佛
萬仙第一下手,必先觀照下田,如月映秋潭,雖有而實無,雖無
而實有。
   照至至虛至靜,忽然一動,恍惚似有朕兆,此即玄關開闢時
也。乘其開闢之際,而凝神入於其中,方為得著竅妙。況此時有
無窮消息,如丹田發暖,耳後生風,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皆一陽初動之微機也。
   識得此機,方可學道。不識此機,則為當面錯過。故白玉蟾
有云:「自得仙師真口訣,只教凝神入氣穴。」明明說破天機,
惜乎學人輕輕看過。不知凝神:坐到老死,亦無絲毫之益於我。
故又曰:「凝神須知竅」,然神即妙明真心也。凝即聚也,竅即
玄關也。以神存平竅內,即是凝神入氣穴。但學人皆不知竅,是
以無以如何結丹。
   要知竅平時原無形跡,非坐到靜極生動時,此竅不開。靜中
忽然一動,此何故也?陽氣欲拱關而出也。藉此陽氣外出之際,
緩緩以目光下照機動處,便是得著竅矣。我之神既凝乎其中,動
氣為神所吸收,亦自返回本竅。神戀氣,氣抱神。二物氤氳,方
是真陰陽交配也。
   非經陰陽交合而後,不能產真種,此一定之理也。譬如孤陰
能生育乎?寡陽能生長乎?牝雞之卵,無雄雞者,不能出雛,非
有它,孤陰也。能識得陰陽,上而天地,下面萬物,無一不明其
性質也。
   此道即天道,是以觀天執行畢矣。如月本無光,藉日光以為
光。如人祖氣原不自生,必藉神光煦照,而後氣機發動,同此一
理,更無他說。
   庸人好高務遠,反將庸庸常常之道,拋到九霄雲外,豈不甚
可惜哉。君一生好道,唯未得著真傳,余今不惜舌敝唇焦,一再
詳言,使君玩索真味,豁然貫通,知從前皆幻想也。唯此道坐三
五日,即能頓去一切沉疾,此對於知竅者而言。如不識竅,即坐
陂蒲團,亦無效果。
   君果有意於身心性命,有所疑義,即執經問難,余知無不告
也。勉之勉之?
   墨林仙翁降
   蒸蒸署氣逼塵寰,利鎖名韁擺脫難。
   獨羨漁樵渾無事,清歌一曲伴雲眠。
   平心良友唯從龍,青眼相加彼此同。
   偕隱未隨身先逝,至今猶覺愧於中。
   哈哈!大夢初醒,一了百了。斷簡零篇,夕陽蔓草。割斷恩
愛,剪除煩惱。良友至戚,永訣舊好。恩怨冰消,榮辱亦杏。昭
昭一靈,如月常皎。霧去雲來,不驚不擾。或謁十洲,或游三
島。酒飲瓊漿,餚佐梨棗。大吃大嚼,一醉天曉。咦!人間受盡
骯髒氣,世外清福享不了。
   噫!蘭友忽生道心,尚有一線生路。從此擴而充之,道心益
堅,人心益減。將來骨換身輕,壽比老彭,未始非余之一念所感
至也.少時帝師來,  自有妙道授伊,余先迴避。
   孚佑帝師訓
   斜風片片入簾輕,掃盡塵氛寰宇清。
   窗草盆花看不厭,瀟瀟疏雨晚涼生。
   二豎那堪去又來,興風作浪迭為災。
   賜君一柄雌雄劍,掃盡群魔道眼開。
   道之妙,在知竅j竅之要,在知道。不知道,不足以識竅。
不識竅,不足以明道。故千經萬典,無不注重玄關。而庸人以蠡
測海,以管窺天,不知竅之玄,妄擬道之妙。不第無益於身心,
而且有礙於性命.求長生而反速死;何異飲鴆酒而止渴也。
   子事余甚誠,余故不忍忘情於子。今授伊大道,虔誠修之,
可以全形,延年猶小焉者耳。所不能釋然於君者,君之名利心太
重耳。然有此幻軀,名利可享。拋此偽蛻,富貴安附了聰明如
君,豈有不明白此事者?而竟有英資特達,慧心園融之人,反看
不穿世態,斬不斷情絲者,寧非聰明反被聰明誤耶?
   豈知自古英雄豪傑,居塵不為塵擾,處浴不為俗累。和其
光,同其塵,挫其銳,解其紛。無慾觀妙,不以妙為妙。有欲觀
竅,不以竅為竅。致虛極,守靜篤,比道之體也。萬物並作,吾
以觀其復,此道之用也。體主乎靜,故以妙彷彿之。用主乎動,
故以竅形容之。能識靜中之竅,妙由是乎生焉。欲探動中之妙,
竅由是乎通焉.不必問其竅與妙,識得動靜,即識得竅妙也。不
必執於動與靜,能識得竅妙,即識得動靜也。動出於靜,不靜不
動。竅生於妙,無妙無竅。
   噫!「識得中間顛倒訣,冷冷妙性明如月。杳冥恍惚覓真
蹤,遍地黃芽飛白雪」。仔細參詳,無窮妙道,盡寓其中。恐子
不明真象,少時命柳子來,再為反覆指導之可也。
   宏教真人降
   一竅玄關立礎基,不沾不脫俟天機。
   微陽初動通消息,說與人間總不知。
   帝師命余指授蘭坡要道,然亦甚難。以文解釋之,人多莫明
其妙。以白話形容,又恐以鄙俚見棄,此其最難處也。明知其
難,又不敢辭,只得用常語以教授焉。
   夫道無它,閉目端坐,靜觀臍下而已。不靜觀則元神不朗,
必昏沉睡去。觀一著跡,則又生躁焉。必也靜以觀之,虛以待
之。虛至極,靜至篤,忽然一動,此即邵子所謂「一陽初動處」
是也。從此凝神到動處,即是以火就水,以日就月,以神合氣。
我之元神凝於動處,動氣亦自轉回,與神融合一處。天地合而後
雨澤降,夫婦合而後家道昌,神氣合而後真種產,同是一理也。
《易》謂:「一陰一陽之謂道」,而後學閉目枯坐,不辯陰陽,
安識造化?無怪徒勞精神也。
   君能一日靜坐四五次,坐時,即靜觀下田,如明月凝於寒
潭,雖有而實無,雖無而實有。觀到極處,不但萬慮皆空,一念
獨存,而真息亦隨心定。此間樂處,正不少也。常常凝神,自然
命基堅固,無有死法也。唯恐初坐不耐清寂,終亦無所益也。不
怕事繁,全在對境忘境。否則,必煩意亂,不能臻於大定,非保
身延年之大道也。君但將雙目內觀下田,久而精神充足,更有盎
於背,粹於面之效。二豎雖暴,亦無容身之餘地矣。勉之!勉
之!
   宏教真人訓
   放鶴歸來日又斜,輕風片片透窗紗。
   《黃庭》誦罷渾無事,一局殘棋消歲華。
   噫!人心難挽,世道可哀。為富不仁,居貧而諂。孝慈消於
無形,友恭置之不問。心懷險詐,而大好似忠。舌如鋒芒,而偽
言堪信。忠厚者視為無用,清潔者恥為癡呆。世尚智巧,淳樸之
風安在?國重機警,澆薄之俗日熾。眼見綱維廢馳,上下已成平
等。倫常敗壞,父子岌乎比肩。國將不國,家亦不家。自古至
今,未有如是之紊亂者!世風所趨,日甚一日,將不知伊于胡底
也。
   諸君中流砥柱,孽海慈航,大聲急呼,世人應自回頭。奮力
圖救,末俗定能改革,萬勿聞謗退縮,遇魔卻步。有志者事竟
成,無德者終不免矣。
   孚佑帝師訓
   城陽何處最風流,春色四時駐屋樓。
   聲教每思莒父宰,悲歌猶憶朱虛候。
   樂毅壘邊水嗚咽,魏公碑上鳥啁啾。
   龍蟠大樹傳千古,一見令人慕魯侯。
   靜悟果是達人,指破玄機,恍然大悟。方知高以下為基,有
從無中生也。
   夫「動靜知宗祖,無事更尋誰?」此中妙義,頗能識乎?然
靜乃動之基,不靜不能動也。不靜而動,使非真動。因其水源不
清,不足以結丹。故動亦不用,必也虛極靜篤時,忽然一動,方
是真動也。要識動靜原是一物,靜時為體,動時為用。無有體,
安有用也?是以靜以待動,正玄關辟發時也。乘此辟機,凝神於
內,動氣亦自返回本根,與神合成一體,方為著落也。不從動中
認其宗祖,靜時無聲無色,何以辯別?動即靜中得來,乃知動是
宗祖,靜亦宗祖也。何謂宗祖?因此動乃生人生物之本根故雲。
然而動時固知宗祖所在,而靜時一片真空,雖欲強動亦不可也。
「無事更尋誰」,乃時有事而言。動時凝神於氣根,乃有事
也。然而有事幾同無事。設惑於有事,妄自搬運,反礙活潑之
機,非清靜無為之大道也。有事若行無事,無事但觀其妙,更有
何物之可尋哉?
   此二句包括天機,慎勿輕視。總而言之,動時可覓宗祖,靜
時無物可尋。但守其靜,以待再動可也。動則觀竅,靜則觀妙,
金丹之全旨備矣。
   稍示玄微,以證其功。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仙風獨抱骨清奇,一片禪心絮在泥。
   宣化人間渾不識,閒雲野鶴自東西。
   此去雲山自有程,先生更不戀虛榮。
   金丹一自換凡骨,碧海蒼梧任縱橫。
   從龍以德服眾,以道援人,庸中皎皎者也.惜乎年已近衰,
願尚未酬。稍一頹靡,便難振作。非精進銳行,不足以回固有之
精神。不必問其功夫如何,但見鬚髮轉黑,便知神氣已復矣。否
則不敢盡信也。勉之勉之!
   守堂靜坐雖篤,心仍未定。心未定,息亦不定。息不定,丹
亦難結。  《胎息經》曰「服氣不長生,長生須伏氣。」因此伏字
誤了多少學人,豈知此伏字非勉強降伏,乃自然帖伏也。學人不
明此理,或以數息為伏,或以閉氣為伏。閉氣以伏氣,急則殺
人。數息以伏氣,滯則礙道。均有百損,而無一益.吾儕伏氣,
出乎自然。行所無事,不期伏而自伏,非以強住之也。果能凝神
入妙,神與氣自相團結。神氣所在,息亦隨之。神安氣定,息亦
隨之安定。心若不定,息亦無所止。是以息之定不定,看心之定
不定。心定於何處,息止於何處。心定於何時,息止於何時。是
息之定止,隨乎心之定止也。丹經云:「心息相依」,旨哉是言
也。子定不住心,即定不住息。定不住息,即伏不住氣。要從根
本上講求,勿向邪路上行去也。勉之勉之!
   謹按:仙師論定息,掃盡傍門,獨見真詮。注意此間,庶幾
近道。
   武聖帝君訓(二十四日聖誕日)
   踏破行雲疾似飛,青龍聽地走風雷。
   祥光繞處識忠黨,黑氣凝時伏禍機。
   接木移花總有道,種瓜得豆寧無疑。
   兩條大路指君去,地獄天堂任爾為。
   覺來窗外日遲遲,鼎峙三分已早知。
   西蜀偏安延漢祚,東吳僭越將誰欺?
   威揚華夏憑忠膽,夜走樊城恨白衣。
   回首荊襄渾似夢,興亡都付一秤棋。
   彈雨槍煙渾不休,一開殺運便難收。
   秦肥越瘦何人問,火熱水深貽我憂。
   三巴風雲寒膽未,九天雷火知驚不。
   年來到處成浩劫,哀雁啼鵑曷勝愁。
   今日諸生各具誠敬,雖時鮮素供,足見不忘俺也。當此頹風
日熾時代,所不盡歸於渾淪者,總賴諸生端教化、正人心之力,
使人心不盡死,綱常不復墜。一髮千鈞,亦岌岌可危,若不急起
直追,潮流愈趨愈下,行將豆剖瓜分,爾小生豈有容身之地耶?
   哈哈!世風澆薄如此,道之不行必矣。與其任趨險惡,何如
砥樸中流?爾小生雖無治理天下之權,卻有教化惡人之責。能勸
轉一個惡人,消人間無窮禍患,慎勿日某人陰賊險狠,不可學道
也。凡有七竅,皆可作佛,況人為萬物之靈乎?
   夫人性本無不善,相習既久,漸漸趨於險境。使有生以來目
見耳聞,皆忠孝節義等事,彼自成個好人。設自己不正,動輒行
險。兒女輩聞見既熟,將來之行徑,亦照樣葫蘆耳。爾輩能盡闡
化之責,對於不孝者,反覆開導,曉以應孝之理由,喻以不孝之
結果,人非草木,誰能無情7既能感動,便可翕化。此等不孝之
人,轉而知孝,其孝心尤非平常人所能及。是以勸平常人,不如
勸惡人。唯勸平人較易,勸惡人獨難耳。
   諸生皆有父母,孝者固多,不孝者亦復不少。豈知孝是道之
大本,  日用尋常,天理流行,未有不孝者。不孝則背天理,豈有
背乎天理者尚可學道者也?是以孝心即是道心,孝親即是行道。
諸生殷殷以求道者,曷不反身以自求乎?
   謹按:聖帝所訓,令讀者酸鼻。至此方知孝親即是行道也。
   宏教真人訓
   年來何處寄行蹤?恍入遊仙一枕中。
   人事興亡看皎月,世情冷暖問飛鴻。
   花花世界蜃樓現,擾擾風塵鶴夢空.
   何不置身名利外,一榻明月證玄功。
   修道首在止念。
   然止念最難,亦有法焉。余今傳汝止念之法:
   譬如我心看水,此念即在水上;我心看月,此念即在月上。
設將此眼光專看氣穴,我心即在氣穴矣。目光一散亂,心亦隨之
外馳,故《大學》謂「知止而後有定」,誠之本之學也。能將此
心目止於此穴,心目有所依歸,  自然定於氣穴。心目能定於氣
穴,而後始歸大靜,此入手最要之訣也。
   能坐到靜極生動,方見玄關露相。此時有無窮之妙,盡在不
言中矣。到時自知,何必多贅。噫!別無難事。所難者,不能止
念耳。必須目光照定氣穴,不放眼光散亂,不教神意外馳,方能
收效。決意行去,亦無甚難,不過勉強行之。行之既久,  自成自
然。此救生之寶筏也,幸勿鄙視自誤。切切!
   南屏濟祖降
   擾擾風塵裡,天猶立道場。
   談經頑石悟,說法毒龍降。
   且守松竹操,莫隨蜂蝶狂。
   曇花轉眼逝,何必論行藏。
   一片浮雲,幻出無邊色相。歎世人醉死夢生,誰識得自己模
樣?抗塵走俗,打不破名利網。波譎雲詭,算不清糊塗賬。鴛鴦
枕,誤平生;富貴花,開一晌。何不追本尋源,求個安樂窩,捨
卻假勾當。一榻明月,兩袖清風,足以養身心,堅志向。
   孚佑帝師訓
   一聲鴻雁報秋初,雲影天光幻有無。
   道念方生性寂靜,禪心未定鬢蕭疏。
   牡丹香艷壽難永,泉水潺湲流不枯。
   濃濃從來分久暫,敢將妙裡任模糊。
   訓悟理:道之一字,通天徹地,驚鬼駭神。得之者,骨可
換,壽可永,病可卻,體可健。失之者,如朝開暮落之花,晨生
夕死之革。雖壽百歲,亦轉瞬間事。是以古之明哲,孜孜以行
善,殷殷以求道。富貴視若浮雲,功名看成夢幻。以身心性命為
前提,孝悌忠信作後盾。道成德備,雖貧猶樂。仁虧義缺,縱富
何取?徒有功名而無求道之心,乃勢力中人。徒有富貴而無求道
之念,乃昏濁中人。生於天地之間,必也行同天地。處乎風塵之
間,必也超出風塵。否則如入寶山空手回,寧不可惜?
   無如世風日趨日下,人心愈行愈險,視道德為迂闊,以機能
為能幹。豈知機能雖可取人一時之歡心,絕不能共患難也。道德
人言出行果,能輔我仁,規我過,益我身心,長我見聞也。故古
人擇友不以貧富論,而以義利分。貧而好義,良友也,勿因其貧
而輕忽之。富而好利,損友也,勿以其富而接近之。此古人處世
保身之道。
   再能窮究性命,涵養身心,居塵出塵,住世超世,固守我之
精神,調和我之氣息,自然由淺入深,得道之微妙矣。
   但下手初功,別無它事。但能靜觀,久而自然神凝氣聚,心
息相依。《大學》所謂「知止而後有定」者,此也。何道在目
前,從無識者?雖《大學》有「顧諟天之明命」之訓,而後學妄
解,大失體旨。是以數千年來,真道埋沒。雖賢如端木,亦有性
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之之歎。唯顏子稍得中間樂趣,居陋簞食,不
改其樂也。後學不知樂之真味,每從聲色中求,無怪其愈求愈遠
也。豈知樂在其中,非在外也。
   能靜時觀照下田,目之所在,心亦隨之。心目得其所止,而
後心與息依,漸入大定,此即道之本也。靜極忽然一動,恍恍惚
惚,似入無何有之鄉。吾能以目視融融動處,即陰陽和合,水火
既濟之道,乃道之用也。知體達用,微妙不可思議。不第百病不
生,而週身清爽,無有過千是者。
   君初人道,尚未嘗過此味,偷閒從容試之,便知道之一字,
足抵萬金也。勉之勉之!
   孚佑帝師訓
   塵夢繽紜破曉鐘,遊仙一枕總空空。
   浮生只有聽天好,莫為利名亂我中。
   哈哈!數年未歷塵事,蒼桑不知幾變矣。天道如是,人事概
可想見。諸生處石火電光之中,角蠅頭蚊口之利。抗塵容,走俗
態,餐淒風,飲冷雨,幾經坎坷,方得一枝棲身。世途之荊棘,
亦云險矣。更有竭其智慮,終身不得一逞其志者,其以為數所
厄,無可如何耳。
   噫!百年轉瞬即逝,世事回頭皆空。與其作馬作牛,為蜂為
蠶,何如樂天知命,養性修真之為愉也。奈何利令智昏,到頭不
知悔悟者哉。豈真無身在名利中,置身名利外者?唯從龍抱巢許\n之高標,勵夷齊之素志,亭亭物表,皎皎霞外,不為世所累,不
為形所役。三代而下之全真,唯一無二。將來大開普渡,擴充道
場,端賴斯君。諸生濟濟,皆不可及。
   吾願從龍常常來此,方為妥善。若僅能普渡彼方,而不能化
及此地,未免使後學有向隅之歎也。勉之!勉之!
   賜  詩  一  首
   隱居幽谷裡,四顧纖塵無。
   翠鳥自來去,白雲任卷舒。
   煙波立釣叟,山脊度樵夫。
   一幅天然畫,儼然掛我廬。
   孚佑帝師訓
   閒扶竹藜自徘徊,曲徑通幽心志開。
   笑問白雲何處去,可能送我到蓬萊。
   雲橫天際萬峰低,古洞半為煙樹迷。
   即看西風瀟瑟裡,夕陽滿地落花堆。
   上壇匆匆別去,轉瞬又屆壇期。光陰之速,令人可怕。是以
禹惜寸陰,陶惜分陰。爾等匆匆忙忙,不知所為何事,虛度大好
光陰,得無自甘暴棄乎。
   噫!浮生若夢,歲月無幾,一轉瞬,死期至矣。生前不知修
悟,歿後安得自在?六道輪迴,流浪生死,脫骨如山,更無已
時。人人如是,豈獨惡人不免哉?唯惡人流入牲畜,而善人轉生
富貴,稍有區別耳。更有大修行人,悟破色空,與天地參,可以
如來如去,不受天地之拘束、閻羅之轄管,變化無窮,隱顯莫
測。如雪蓑子遊戲於山水,煙波叟嘯傲於雲林,麻姑降於蔡京之
家,王喬顯於緱山之上,均昭昭在人耳目者。誰謂世無仙人,便
是夏蟲不可語冰也。
   爾諸生既人壇便有緣,總要看破一切,方可學得真道。否則
不為酒色所困,即為貨利所迷。醉生夢死,可不慟哉?如守覺年
力衰殘,已達極點,非不能還其固有之精神,而困於文字,不能
超脫一切,是以徒坐而無益也。要知此道乃天道,一刻功夫,能
奪一年之造化。惜乎沉迷於聲色之場,早將潔白之性天蒙蔽無
余,寶貴之慧命,斷喪殆盡。精神既消耗,耳目自昏瞼。能法天
地,匹配陰陽,一百二十尚可還,況君僅及太公之年耶。
   一息尚存,皆可覆命。唯學者如春蠶,不死絲不盡也。果能
斬斷情絲,撕破名綱,拋卻翰墨,獨修身心,精神日復,殘軀自
健,延年益壽,自不待言。進而求之,仙可以冀,佛可以成。否
則精神一逝,幻軀難爻。今生已矣,可不慟哉?
   或謂曰:「靜坐數日,總不見效。非心不誠,道不真也。」
   噫!道即天道,安有不真者?乃自己求之失當耳。要知天地
無私,所以化育萬物。人能無私,亦可化育萬物。惜乎人之心性
縛千根塵,或有所憤慨,而失其本然,或有所好惡,而流於邪
僻。心中有一點念,即是一點私。私未之盡,性總難圓。是以釋
迦牟尼佛,以聲色香味觸法謂之六塵。六塵不淨,妙性難見。妙
性難見,慧命易失。六塵之累真修,可謂至矣。而庸流未能去六
塵,妄自談性命.捨本求末,無惑乎?難收功效也。
   何謂色?非僅對綠鬢紅袖而言也。凡異花奇草,彩禽飪獸,
適足以快我心,增我欲者,皆色也。
   聲之一字,往往指為淫樂,如鄭衛之音是也。然不但此也,
凡鳥啼樹響,獸鳴蟲韻,萬籟入耳,莫不動心。況淫聲之來消我
魂,淒聲之來增我悲,怨聲之來觸我怒,怪聲之來攝我魄。不但
淫辭逸樂,足以失我正也。
   若聞香而生愛慕,嗅惡而生厭煩,亦足為修身之障礙.僅拘
拘於香之一字,未免失之狹也。
   味可以適情,而足一敗道。是以聖賢仙佛無不淡泊自甘,蔬
食飲水,樂在其中。聖人之不貪味而樂道明矣。庸人徒貪口腹,
不知中有真樂,亦不足以言道也。
   觸之一字,莫哀一是,或言肉慾顛倒為觸,或言心有所感為
觸,……總而言之,肉慾為觸,有感亦為觸。或見可欲而動心,
或遇不平而生怒,或睹可喜而喜,或逢可樂而樂,……皆感於外
而動於中也。肉慾之觸乃致形骸之不快;外之所感,乃受剝激之
損害:皆無益於身心也。無論夫肉慾之觸,有感而觸,皆當視為
仇敵。必也對景無心,坐懷不亂,方可稱為大英雄、大豪傑也。
否則徒言修身,而無所修,可不歎哉。
   法之一字,關切於身心尤重。往往學人,皆謂佛法無邊,必
有秘傳口授,而後方可戍佛作祖也。豈知《金剛》、  《法華》,
乃修身之徑路。《楞伽》、《圓覺》,即拯逆之慈航。渡海雖藉
舟,到岸便無用。庸人不知經中奧義,以為誦經即可成佛。噫!
誤矣。誦經可以成佛,念四書亦也作聖賢矣。不通之論,慎勿為
其所愚。不聞乎《金剛經》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之
句乎了古云:「紙上若能尋佛法,筆尖蘸干洞庭湖。」以此而
觀,道在自悟自行,余皆荒謬也。雖雲佛法無邊,因其無法,始
無邊,若有法,則有邊也。學人不明此理,不流於頑空,即落於
色相。欲得一無過不及者,亦甚難矣。悲夫!
   孚佑帝師訓
   何處去尋快樂窩,寸田尺宅繞清波。
   消磨歲月幾壺酒,嘯傲煙霞一曲歌。
   世外不為名利縛,山中更有風情多。
   可憐人盡迷塵夢,誰識禪機隱太和。
   訓張子:子學道已有年矣。惜乎坐味真機,妄行搬運,以致
虛火上燃,雙目失明,真可歎也。噫!世之與爾同病者多矣。是
道乃生人,而反殺人也。豈知道乃上天所尊重,豈容一般迷人妄
猜橫議耶?
   《道德經》云:「人法地,地法天。」此何言也?蓋以地乃
萬物之母,雖生育萬物,而出於無心。故春來萬物向榮,以任其
自榮。秋至萬物肅殺,任其自殺,因其不居功而益大。人能法
之,芸芸萬物亦任其生滅。其物之來,雖氤氳變化而無窮盡。我
但任其變化,不為所動,方為萬物之主宰。若見物思遷,便流於
後天,非先天大道也。然地雖為萬物之母,而不能自生,必賴諸
天之運化力,而後始備成人生物之功。否則孤陰不生,寡陽不
長,非法天之道也。
   子口頭三昧,無濟干實行。大修行人,一言頓悟上乘,豁然
貫通全旨。何必丹經滿腹,言之無窮盡也。子不悟真理,每習皮
毛,是以數年來未見其益也。以子秉受,原不為弱,苟知實悟,
不難超出三界。惜乎一入手即是邪徑。直到如今,仍不肯回頭,
別尋大道。非前次二豎為殃,我恐至今仍不肯大撒手也。噫!百
歲一電光耳,況爾已到煞尾,尚有何所待也?吾今再為指示,不
屑之教,:正所謂深教之也。再不覺悟,雖生公說法,亦恐不易使
頑石點頭也。
   噫嘻!此道只動靜二字概括之矣。初下手凝神於氣穴,神凝
則氣生,氣生則機發,此又靜中生動時也,要知此動乃微陽耳。
《易》曰:「初九,潛龍勿用。」即此義也。學人不明此理,往
往一遇動機,便上升降周天,徒戕真機,與道無益。此猶是稍明
道理者,如子並不知機,稍覺下部發熱,便去強行周天,以咽津
為得丹,寧不大可笑乎?豈知大道有憑據,非一味瞎摩委也。時
來時凝,迨至陽氣充足,自然有藥產之景。如光透簾幃,火珠上
馳,耳際風聲,暖溢四肢,此皆藥產景象也。見此景象,正好將
藥采歸玉爐。采即以神息歸根,藥亦自返本穴。
   藥歸爐後,移時爐中火發,此乃升降之真機耳。藥不歸爐,
萬勿先行搬運。此間不容毫髮,非有心人不能明析也。六祖曰:
「接引來機。」《易》曰:「見機而作。」此皆提醒學人,臨時
不可忙亂,必順其機而行。如冬至陽氣,不令升而自升,此亦自
然而然,非人力所能助也。學人不明次序,一味胡亂搬運,喪心
病狂,其獲罪於天,必也。
   子能痛改前非,洗心滌慮,遵依所授,逐一行去。走一步,
得一步,非同爾傍門外道,誤人男女也。
   噫!師之一字太誣人,既已為師,豈肯低心下氣向人質疑辨
難,失我唯一無二之師分也。勢必錯任其錯,謬任其謬,以至老
死而不知道中趣味。誤自己,罪尚輕;誤傍人,孽更大也。
   刻下傍門,皆以運行周天為拿手好戲。言之津津,聽之怡
怡,豈知害人真不淺也。《性命圭旨》乃先作俑者,誤盡眾生,
不入拔舌地獄,可乎?
   噫!道本自然,冬至陽升,不期升而自生。夏至陰降,不期
降而自降。我能升降一任天機,方為法天也,若天法自然,而人
妄自搬運,乃違天也。子所謂天人合一,豈不大相刺謬乎?
   果能悔悟,補救未晚。若仍如前,我言皆廢耳。勉之勉之,
余有厚望焉。
   孚佑帝師訓
   金丹換骨少人知,煉己誰成百日基。
   泣玉卞和淚已盡,哭麟孔子道難期。
   岳陽沽酒隨時樂,蘭若化尼笑我癡。   
   可憐世事黃梁夢,漫誇披紫掘金時。
   大道是最尊貴之物,非最尊貴之人,不能篤行之。子固蓬萊
仙客,欲尋蓬萊仙徑,非難事也。
   蓬萊徑在何處?漕溪路是也。仙溪路在何處?脊樑骨是也。
古人云:「前三關,後三關,收拾起,一擔擔。」子進道三年,
亦能擔起前三關與後三關否?
   夫道在人為,並無難行之處,關雖阻人往來,然而亦有可行
之機。俟其機發,而後行無滯礙矣。
   子夙植靈根,勇猛前進,自無難事。總要除去凡相,推開妄
念,勿為六賊所擾,莫任七情放縱。居塵出塵,住世超世,事來
則接,事去仍靜。過去者勿追憶,未來者莫遠慮,現在者須了
然。放心腔子裡,凝神氣穴中。回二日之光,既謂之返照。去二
心之患,即為之斬魔。必至靜而復靜,始有真動。動而復動,始
至真靜。能知真動真靜,始為知道。
   子欲知道,必從此求,捨此儘是傍門無是處矣。子其勉之。
   弟子愚昧無知,敢問初入道時,當如何入手?
   帝師曰:初坐時,放下身心,大靜一場,即以二目守兩眉之
間。未視眉間時,先須兩目視鼻端,如木匠之標線,總要不偏不
倚。而後返照兩眉中問,俟眉間稍熱,即用意從眉問遠兩道金光
上至絕頂,由絕頂雙分左右,從耳後繞至喉間。下重樓,入氣
穴。此穴在臍下一寸三分,目照於斯,神凝於斯,古所謂心目所
在者是也。當此時須一念不起,萬慮俱寂,心目不離這個,行住
莫忘此間。不沽不脫,始能人妙。不即不離,方克合中。靜至於
極,自有動機。此機雖動,我仍主靜。我主幹靜,彼必愈動。彼
愈動而我愈靜,此即初步工夫,積累動氣之要訣。
   壯者不過三四日,弱者不過八九日,老者不過二三十日,自
有真種發現,藥產妙景。當此時,耳後生風,光透簾幃,皆藥產
景也。一見藥產景至,即當以神運息,返此氣於氣穴,而後起火
煉之。火起於何時?藥入爐之後。火起於何處?虛危穴之間。由
此緩緩上行,以下即行小周天,又何難之有哉?
   弟子等又請曰:「小周天之功,何以行之?」
   帝師曰:小周天行於真種入爐之後,陽火發生之時。順其生
發之機,以神而引,以息而吹,火受神息引吹,自然上升。但不
必論其爻象,限其時刻。有上行之機,則引上行,有定靜之機,
則聽其定靜。總是動而後引,靜而後定。不動引之無益,不靜定
之有損。無論動靜,均須順其機而為之,方合乎自然也。雖用神
引,亦不可著。雖以息吹,亦不可滯。當升機發動之時,元神仍
凝玄關,稍分其神,以引上升之陽火。息之吹逼,非息能隨陽火
上升也,不過稍著意於吸機,呼則聽其自然。息機雖向下,而
陽火受真息壓迫,反轉而上升也。用神用息不過如是,余則聽其
自升自降而已。因此陽火發於玄竅,止於玄竅,經過一周,故日
周天。如日行一周,經十二時,故丹道又以刻漏誤之,真可惜
也。
   問:「何謂止火?」
   師曰:止火者,是大丹已成,不行周天火候也。老子曰:「知
止不殆」,蓋言丹成當應時止火,以免傷丹之虞。但止火亦有時,
陽光三現,即其時也。當從陽光二現時止,至三現後宜采大藥,
又有七日天機生焉。
   問曰:「何謂七日天機?」
   帝曰:此乃止火後,采大藥之事。蓋以大藥即成,必須服
食,而後方能點化陰質,成全純陽之體。雖以七日限之,身體
健、功夫純者,或二三日,或四五日得之者亦有之,不必七日
也。唯藥已成形,猶隱而不露,必以目光靜觀中田,晝夜不怠,
大藥始生焉。吾有一偈,錄之可也。詩曰:
   大藥原來容易求,靜觀兩間莫停留。
   精神團結成丹後,千道金光射鬥牛。
   觀此可以知采大藥,唯在靜觀中田耳。
   問曰:「采大藥天機,已領教矣。過關服食之法,仍望指
示。」
   師曰:大藥生時,六景先現。如丹田火熾,兩腎湯煎,耳後
生風,身湧鼻搐,腦後鷲鳴,……皆是。
   然大藥發生,只動於氣穴。唯氣穴問,有四道歧路,上通心
竅,前徹陽關,後通尾閭,下連谷道。四竅之中,唯谷道危險。
大道由氣穴發出,上衝於心不受。前至陽關不受,後至尾閭不
通,即欲下奔谷道。此時當緊撮谷道,勿令外洩。勢必轉向尾
閭,仍不能過,不必強引。
   但以一意靜守,俟其動而後引,自然衝開尾閭,升至夾脊,
又不動矣。仍須待其自動之機,而後引之。自然衝過央脊,而升
至玉枕,又不動矣。亦如上法引過玉枕,升至絕頂,下至印堂,
又不動矣。須待其自動之機,而後引之。自然衝過印堂,下入重
樓,點化陰質。而以上下田為一境界,作十月溫養之基矣。
   但過關時,上而鼻孔,下而谷道,均極危險。谷道即有「緊
撮谷道內中提」之訣。印堂須用夾鼻牽牛之法,脫過此險。不但
此也,大藥過關之時,更須以神主宰於中,以意引藥上升,丹經
所謂兩相知之微意者,此也。尤恐其不周密也,更當謹閉六根,
使無外馳之虞,庶幾其可矣。
   何謂六根?眼耳鼻舌身心是也。內視返聽,則眼耳無漏。夾
鼻抵顎,則鼻舌無漏。撮谷道,卻念慮,則身心無漏。六根即
固,大藥無漏。
   機動則引而行,機息則守其靜。既不著於意,亦不馳於意。
自然而然,無為而為,過關服食之道畢矣。
   更問服食之後,養胎之功何如?
   師曰:大藥入中宮後,仍以寂照為主。但此時之寂照,必寂
而照,照而寂,不寂不照,不照不寂。寂照至極處,自有天然之
火候,自然之運動。不須神馭,不須息吹,如天地之氣,自行運
用而不息也。唯寂照時,必神雖居中田,而必合下田,化一虛空
境界,始成一大圓鏡矣。若僅滯於中田,不能連合下田,則二氣
不能隨時生發,涵養我之元神,亦不合玄妙天機。故服食後,胎
神大定。失於寂照,則二氣不暢旺。二氣不暢旺,則不能資養元
神,是以寂照為養胎之本。
   初入定三月,二氣僅動於臍輪之虛境。迨定照到四、五月,
二氣受元神之寂照,服食以盡,而歸於滅定。元神得二氣之資
養,圓明不昧,而得證真空。氣息既定,食性已絕,光灼灼、圓
陀陀,只存一寂照之元神而已。寂照至六、七月,而元神獨明,
昏睡全無。寂照八、九月,萬脈歸源,寂然大定。寂照至十月,陽
神已足,智慧叢生,六通俱見,一鏡獨明,唯慧而不用,始完成
胎圓之果。否則,用其慧,則累其圓明,非所宜也。
   古仙曰「一年沐浴防危險」。蓋防危險者,防其十月之中,
沐浴有所失宜。寂照有所疏漏否。沐浴失宜,則氣息難以盡滅。
寂照疏漏,則昏沉不能盡絕。是以氣息有絲毫未滅,不能純其陽
明之神。昏沉有絲毫未絕,不能證其胎圓之果。必須寂而又寂,
照而復照,必待食脈兩絕,昏散全無,而後可以脫其胞胎矣。
   唯沐浴二字,學者多起疑義。不知沐浴即溫養之意,溫養即
寂照合宜也。十月養胎,全憑寂照。但將昭昭之神,與中下二
田,化一虛空境界,渾渾融融,無人我之相。熙熙皓皓,無散
亂之機。愈寂而愈妙,益定而益微,此乃十月沐浴之真功,防危
慮險之妙道也。細微處,參看《佛前燈》,便無剩義矣。
   問曰:「胎圓後,如何出神?」
   師曰:神全胎足,正宜脫胎。但須審明陽神是否真正純全,
而後方定上遷與否。必須無一點昏沉,無一絲散亂,陽神始純,
方宜上遷也。但陽神上遷於泥丸,非滯於泥丸。唯將一陽神寂照
於泥丸,相與下二田,化一虛空境界,為存養之全體,乳哺之首
務。存養功純,出神景始矣。
   何為出神景?即六花紛飛也。見斯景而後,即可以靈識出神
泥丸以外,隨出隨收,不可不慎也。或出一步而收,或數日而
一出。總須少出,而多存養,方合玄妙天機。唯當以太虛為超脫
之境,以上田為存養之所,愈出愈熟,愈出愈遠。久而陽神充
足,自通變化。初出神時,但知隨出隨收,慎勿貪景貪玩。出
時,宜暫而不宜久,宜近而不宜遠。由暫而久,不至迷而忘返。
由近而遠,不至迷而不歸。或見美色,或見寶貴,或識神來魔,
或上天來試。慎勿認作真有,以敗我道也。無論見諸何等希奇之
物,可欲之事,均應一筆掃盡。稍有希翼,便著魔障,可不慎
歟?
   問:「還虛之理,可得聞乎?」
   師曰:還虛者,乃因未生之前,原屬無相,亦無天地山川之
形,只昭昭一靈耳。修行人還虛,即還到此等境界,方為還無
也。但三年乳哺時,尚有寂照之神作存養之素。今也與太虛渾
融,太虛即我,我即太虛。寂無可寂,照無可照,一靈超絕萬
古,妙識獨歷億劫,豈但九年而已?
   孚佑帝師訓
   雲外一昂首,九寰景最幽。
   青山常不老,綠水獨生愁。
   笛奏袁宏舫,詩吟庚亮樓。
   清光徹玉字,瀟灑最風流。
   從龍歸期不遠,將來眾道友皆有贈別詩耳。此次來莒,不第
稍盡孝思,而又宏開道場。一舉兩得,其樂可知。
   萬物拋卻自由,更生煩惱。人生如寄,轉瞬烏有。得失固不
足累汝之清心,榮辱更不能奪君之高操。隨緣隨地,和光混俗而
已。劫來天地尚歸於溷囤,況其它者乎?總要襟懷灑脫,勿為塵
濁沾濡,行徑似白雲出岫。去來無心,養心如泉水在山,清澄可
愛。機來則凝神,勿令當面錯過。息定則伏氣,且須聽其自然。
閒是閒非,莫入我耳。人好人歹,均置臆外。但悟我玄理,自然
妙義環生。莫問它運數,定能福緣湊集。生有仙分,到底不凡。
此去雲山,終有定數。涇渭雖同流,而清濁自判。魚龍雖雜處,
靈蠢已分。但行我是,自邀天眷。莫問人非,豈無神察。學癡愚
便是大道,露鋒芒便失天機。渾渾噩噩,方是我本來面目。察察
昭昭,絕非吾出家形容。自要學得天,便可結得丹。否則,徒來
人間一次,寧不大可惜乎。勉之勉之!

   宏教真人訓
   人間何事可消愁,濁酒三杯得自由。
   總是自家尋煩惱,心無榮辱又何憂?
   得失從來不足論,斐言游語若無聞。
   隨緣隨地能安命,來去自如出岫雲。
   龍君本是高人,近來忽著煩惱,未免與率性有礙。
   人生於世,焉能事事如意?處順境固能適然,處逆境尤當如
是。況事由天定,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憂。修行人孤雲野鶴,
方是行徑,豈可困於一隅,局於一方,與二三濁物,同休戚哉?
   以余之見,莫如置身無何有之鄉,避居不見人之地,將人間
一切事,不要擱置心上。逆來順承之,悖來安受之。笑任其笑,
非聽其非。榮辱不關我心,得失自有天命。一較量便為有心,一
有心便失自然。況帝師到處,使吉神侍衛,更有何事之可憂?何
事之可愁也?
   聊贈數言,佩作弦瑋。亦可行雲流水,任其消遙。行低則
低,行高則高。度人事急,心勿混淆。龍君勉旃!志清由巢,此
余所贈之箴言也。
   行時帝師尚有所贈,一切事宜,聽帝師指導可也。
   正陽帝君訓
   過隙白駒一電馳,浮生苦樂總難期。
   紛紛擾擾成何事,夢覺黃梁笑我癡。
   噫!光陰何其速也。從龍來,方幾時,又秋暮矣。此去雲
山,更宜自奮,當以還丹為第一要著。能以還丹,便可長生。況
道為之本,法為之末,本立而末亦成。設先末後本,恐非所宜。
   余與君緣結數世,豈忍袖手?故直指玄微,使君遵循。要緊
記清本末,即是要點也。勉之勉之!
   果老大仙師訓
   潭影閒雲自在天,管他人事幻千般。
   《黃庭》誦罷山頭立,無數飛鴻弄晚煙。
   從龍行期在邇,諸道友皆欲來此一會。頃與君談者,正陽帝
君也。君與帝君有夙緣,故訓語懇切也。所囑道為之本,法為之
末,方針所指,恰確不移。願君遵而行之,前途自然寬裕。慎勿
本末倒置,上拂帝君之至意,下失諸生之企望也。切切!
   蘭大仙師訓
   高臥煙霞幾百年,此心未與世相關。
   醉中彳亍自來去,一曲清歌雲水間。
   枯禪坐罷性無波,還向人間再踏歌。
   錢系杖頭尋酒肆,一飄足以敵詩魔。
   我是蘭采和,生平愛踏歌。一壺酒,一輪月,坐對青山,自
飲自酌。任他豺狼當道,荊棘刺腳,聲勢赫赫,戾氣勃勃,終不
能奈俺何。
   看世人紛紛擾擾,譎雲詭波,不怕喪盡天良,攄盡心血。一
旦無常,三曹難脫。馬面嚇,牛頭鎖,拉拉扯扯,去見閻羅。十
殿會審,諸獄歷過。摔入刀山,沉溺誇河。受不盡苦惱,蹉跎復
蹉跎。
   你看俺悠然自在,融融和和,劫數不能侵,魑魅不能磨。
法相日悠悠,妙心光陀陀。一坐千劫不為多,說什麼酒魔與色
魔。
   從龍回山甚好。但此去應在彼處開一道場,作眾仙之領神,
駕度世之慈航。逢李則興,遇劉則止。自要顧得己,方可度得
人。須知晚年得道,尤宜精進也。勉之勉之!
   李大仙師訓
   晴空一片江山秀,香散木犀風滿袖。
   玉宇無塵八月中,秋光破碎飛鴻瘦。
   聞道江浙起風雲,槍煙彈雨天地渾。
   劫火燒盡新草木,慘淡秋光愴我心。
   誰作仲連為排解,雲隙飛來李鐵拐。
   叱吒一聲山嶽崩,兩軍僻易風和藹。
   鼙鼓不鳴駭浪收,天光雲影復悠悠。
   五風十雨皆為瑞,向空一笑了此愁。
   茲聞從龍回山,將來餞別。須知清茶一杯,尤勝黃金千鎰
矣。但歸山後有何疑難,八行飛來,自能指進行之方針,示未來
之行徑耳。至最要緊者,放下心作事,立定足徐行。但學個行雲
流水,野鶴閒禽,自然合乎天機,處得人事矣。勉之勉之!
   曹大仙師訓
   事皆前定莫強求,離合悲歡各有由。
   此去青山應不遠,歸來明月正清幽。
   雞鳴天上春方曉,犬吠雲中道已周。
   萬朵金蓮浮碧海,藉君法力一齊收。
   事皆前定,強求無益。合眼放步,前途低昂,任天之吩咐而
已。從龍乃有來歷之人,即暫落紅塵,道成德備,仍返玉京,絕
不能與世浮沉,樂而忘返也。刻下賴君大開普渡,萬朵金蓮,皆
應返本。望君好自為之,莫使人有向隅之歎也。切切!
   韓大仙師訓
   先天大道付從龍,便可須臾奪化工。
   二氣氤氳生庶物,三陽備足饒春風。
   歸根自有歸根竅,覆命寧無覆命功。
   久視長生如解悟,浮生何處不融融。
   道無它,法天而已。天行無為之化而萬物生,人行無為之功\n而一身健。惜乎靡不有始,鮮克其終。竟把至尊至貴之天道看成
如泥如沙之具文,無惑乎道不行也。
   如從龍所云,孫道人采四方之氣,以助大道,此猶末焉者
耳。吾道片刻功用,奪天地一年氣候。較之采四方之氣,不啻霄
壤。君自知吸氣為妙,安識伏氣為更妙也。吸氣雖不採而采,伏
氣乃無為而為。不採而采,其采也無深旨奧義。無為而為,其為
也有妙用玄功。如外藥調足,真種生產,采歸於爐以後,忽而爐
中火發,此即陽火上升時也。
   邵子謂「冬至子之半」,蓋言陽火發生時,即日冬至也,又謂
之復卦,即子月也。從尾閭上升,變為臨卦,即丑月也。再上
升,變為泰卦,三陽備足,又是寅月也。再上升,變為大壯,即
卯月也。再上升,變為夬卦,即辰月也。再上升,變為乾卦,即
巳月也。至此已升絕頂,六陽備足時也。陽極必反,故一陰生生
於五陽之下,卦名曰骺,即午月也。從此下降,二陰生,變為遁
卦,即未月也。三陰生,變為否卦,即申月也。四陰生,變為觀
卦,即酉月也。五陰生,變為剝卦,即戌月也。六陰生,變為坤
卦,即亥月也。至此已降至極下。
   《道德經》謂之「歸根覆命」,由復至坤,正一年氣候。是
以吾能運一周,即如日行三百六十五度,片刻竣功。一年氣候在
我矣,豈不勝似采四方氣為更妙乎?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何大仙師訓
   誦經禮懺日繽紛,七寶蓮台無處尋。
   對斗明星誰悟道,人間底事少知音。
   龍蟠虎窟玄機密,虎踞龍宮妙少深。
   莫向天邊尋子午,還丹只是水中金。
   韓仙已去,儂也有餞別詩一首,祈錄之。
   大道守精一,須臾不可離。
   靜觀生造化,動處見天機。
   神氣常相合,聖賢定可期。
   光陰疾似箭,不悟終成癡。
   呂帝降,吾去。
   孚佑帝君訓
   斗轉星移幾度秋,倏然白了少年頭。
   紛紛擾擾忙何事,一任時光赴逝流。
   致虛守靜合真道,挫銳解紛證實修。
   但把身心歸寂靜,陋居蔬食亦悠悠。
   夫道只是個無為,如日月舒光,孕育萬物,亦出於無心焉。
我能靜觀,心目之光亦自下施。是以觀至虛極靜篤,而造化亦
生。任它機動,我但凝神而已。待動機頗大,我方將我元神凝入
氣根。動氣為神吸收,亦自轉回氣根,與神結合一團,漸漸歸於
定靜。而呼吸之氣亦自與神氣相依,漸漸入定,而不能為外物所
誘也。機發則任其發,機息則任其息。吾但凝我之神,使不外
馳。朗我之神,使其內照。自然機來為神吸收而返,機息受神寂
照而安。正所謂「無功功裡施功」也。明明無為,而實有以為。
雖有以為,而實無以為也,故曰:「道向無為為處為"。識得此
機,得道必矣。初調外藥,即是如此行動。
   迨至陽氣充足,真種始產,將此真種逆歸於爐,用真意封固
之。少時,玉爐火發,稍用意引,自尾閭衝破督脈,自能上升。
然上升之時,萬勿起雜念。真意不純,火即外馳,滯礙升機也。
必也無一點念慮,而升機始活潑有情。有難處即在不能須臾莫
離,果然能之,道未有不成者。至中間細微之處,《佛前燈》、
《慧命經》相參看,自無餘蘊矣。
   總而言之,道在須臾莫離,道在能恆,道在能行,道在能
守。能行、能守,自然證人不死道,得無上正等正覺也。設一曝
十寒,雖至老死,亦難成就。勉之勉之,余有厚望焉。
   宏教真人訓
   泰岳勢崧蟯,何如大小嶗。
   白雲橫碧海,紅日照清霄。
   只見山川秀,未聞花木凋。
   結廬權避世,定可絕塵囂。
   山東風景絕勝,唯嶗山為最。秦皇每登絕頂,百官護從,人
民成避。更挑民夫,修理山道。居民苦之,因名「勞山」。其實
原名日鰲山也,秦時呼為嶗山,又有大小之分。山明水秀,洵勝
景也。
   從龍隱居其問,雲水之樂無以再加矣。自與外人通商,聞名
來游者,絡繹不絕。國內碩儒顯宦,亦嘗遊覽忘返。風景之幽
雅,可想而知矣。諸君置身名利之場,安知世外清趣?唯從龍.
山色竹影,領略殆盡。世所謂一日清閒一日仙,良不虛也。
   宏教真人訓
   漫恨高低路不平,炎涼世態古今情。
   即看擾擾風塵裡,誤盡蒼生是利名。
   張君與孫君雖置身貨殖,不可不顧身心。須知天下最樂者,
莫樂於道。是以顏子居陋,不改其樂。孔子曲肱,樂在其中。庸
人不知其樂,反求於聲色之場,安能得其真樂也?
   夫樂者,身心舒展之謂也。欲使身心舒展,莫如先將塵垢洗
淨,從容放下身心。盤雙膝,冥兩目,寂照臍下。目光既定,心
亦隨之而定。《大學》所謂「知止而後有定者」,此也。庸人不
明知止,是以心無定向,念不專一,故坐亦無甚效驗。
   若能將心目止於下田,即是止於至善之地。念止則神凝,神
凝則氣合,氣合則息定,息定則丹結。此亦自然而然,非勉強行
之也。最要者靜觀時,神要朗,心要虛。神朗則無昏沉之虞,心
虛則有天然之樂。能依此行功,精神當日益增加,智慧應日益圓
明。不但身體常有樂境,雖疫癘盛行,亦不能稍有侵害也。此是
保身護命之訣。勉之!勉之!
   張大祖師訓
   掛月凌煙一帆輕,峰巒倒影益崚增。
   月濃方覺山容淡,塵淨始知風味清。
   嘯虎吟龍激雪浪,飛巖峭壁樹雲屏。
   任它絕妙丹青筆,瀰漫煙雲畫不成。
   噫!冬行春令,春司冬權。顛倒如是,無怪人致疾也。一溫
一寒互相搏擊,人何以堪?嗟吾窮黎,不亡於刀兵水火,而死於
傷寒瘟疫。豈天有意侮弄之耶?嗚呼!天作孽,猶可違,自作
孽,不可活。使一班愚夫愚婦去己之暴,以感天和。自然災消禍
釋,永慶光天。否則愈激愈烈,將見一發不可收拾矣。豈不懼
哉?豈不懼哉?
   從龍雖居深山,殊不自如。年老精神已自不振,非下苦功\n夫,安得真訣竅?不得真訣竅,安能逃生死?不能逃生死,安能
無疾病?但疾病之來,由於氣體不充。使時時觀照,刻刻溫養,
不到五日,自然得其所止,心不外駛矣。由定而靜,由靜而安,
安而後慮,慮而後得。
   夫慮者非念慮之慮,乃慮其不能久安,而心有時外馳也。乃
慮其不能永靜,而心有所它及也。乃慮其不能常定,而心有時不
在也。乃慮其不能知止。而心有時別向也。苟能知所止,心焉有
不定者?心一定,性焉有不靜者。性一靜,神焉有不安者?神一
安,丹焉有不得者?丹一得,骨焉有不換者?骨一換,壽焉有不
永者?壽一永,病焉有不卻者?
   君至誠恭謹,無以再加。唯仍不能死心踏地,是以功夫終未\n造到極精微處。以後總要犧牲一切,專心調養。坐時初無不昏沉
者,但昏沉任其昏沉,待昏沉過去,自然清醒。再行寂照。自能
得其所得也。如此用功,無有不見效者。望君速為精進,自得其
究竟。否則光陰易逝,年不我加,三年有厄,逃之不易也。勉之
勉之!
   南屏濟佛降
   白雲白雲,來去無心。或傍飛鳥,或擁仙人。逐流水,送夕
薰。悠悠自在,任其浮沉。到春來,護嶺頭,迷山村,鎖碧柳,
籠水濱,傍花隨柳樂天真,聽不盡得竹韻泉音。到夏來,幻奇
峰,作雲林,鳥為友,花為鄰,朝曦初弄日絪縕,看不盡得鷗浮
鷺沉。到秋來,薄似羅,淡無痕,幻蒼狗,翻楓林,飄去飄來亂
繽紜,說不盡得露冷霜侵。到冬來,橫澗溪,封洞門,抱古術,
傍碧岑,一片山光感慨深,聽不盡得經韻鼙聲。四時佳興,一山
清芬。色相變幻,是假是真。一場春夢,做不做總在君。青山不
老,自駒催人。綠水多愁,蒼生茹辛。君能扶世道,正人心,荷
天重印,大志得伸。君不見道成千精進,事敗於因循。
   從龍從龍,惜陰惜陰!
   周將軍降
   世態炎涼恨不休,幾回憤極豎雙眸。
   刀環響處雷光急,殺盡亂臣賊子頭。
聖帝少時降臨,爾等善侍之可也。
   聖帝降,速迎
   當年歸漢不歸曹,劈破五關猶怒號。
   鳥語未聞鼙鼓急,馬蹄直上亂雲高。
   時過桃李無顏色,秋盡河山轉寂寥。
   若欲寰中塵氛靖,還需頻使刃吹毛。
   噫嘻!世道不平,人心愈險。狡黠者得握重權,長厚者甘為
下民。趨炎附勢,真令人嗤之以鼻。脅肩諂笑,看爾等是何居
心?視父母不如子女,恐上行而下效。輕兄弟而重朋友,何應親
而轉疏。經曰:「不敬父母,而敬他人,謂之悖德。不敬兄弟而
數他人,謂之悖禮。」悖德失於孝,悖禮失於義。不孝不義,天
地共棄之,鬼神共誅之。雖偷生於一時,而魂魄早為陰靈攝盡
矣。
   余素抱忠貞,不畏強悍。戰呂布,誅華雄。滅黃巾,斬顏
良,為國家殺賊,為人民請命。碧眼兒不識大勢,割須賊只重小
節。豈似我大哥劉,三弟張,一抱仁慈,一秉忠義。欲存漢室於
一線,始得鼎峙於三分。運數之限人,雖欲勝天,而不可得。悲
夫!
   從龍風姿瀟灑,我甚愛之。但願以兼善為本,度盡眾生,再
去作佛,庶不負呂帝之至意。但末劫人心險惡,非有切實功夫,
不足以驚醒梗頑。我願從龍善自為之,於世道人心,庶有裨益
焉。勉之勉之!
   柳大仙師降
   十月小陽春,寒葩笑向人。
   秋殘菊失色,夜靜月常新。
   夢裡聞河鼓,閒中數陣雲。
   從容名利外,更不惹風塵。
少時,帝師降,可以靜候。
   帝師降,速迎
   浮雲來渭北,秋日上終南。
   鳥道穿溪水,板橋渡晚驂。
   淡煙鎖古木,人語入晴嵐。
   欲訪廬中隱,漁川問釣庵。
   風雲變幻,頗不易測。如從龍方在白雲洞中,忽來公仁堂
裡。雖非天涯海角,應感伊人秋水。況今日之後,尚不知如何變
幻,總是個夢。變態之好惡,莫計較也。但是古稀年華,不可再
延時日。速籌財侶,立修性命。養成浩然之氣,方得結換骨之
丹。
   道雖簡易,而行功亦苦。何也?不從死裡求生,究難由枯返\n矩。如靜坐禪榻,凝神息慮,不假一點思索,而證無為大道,故
甚易也。但寂靜中,必有把握,靜而復靜,真機始動。寂而再
寂,祖氣始萌。試問常靜而不生妄念者,誰耶?常寂而不移者,
誰耶?是以道敗幹不能常靜,念生於不能常寂。不能常靜,則流
於聲色貨利之中。不能常寂,則迷於貪嗔癡愛之屬,是以絕不能
得道也。果是真豪傑,一刀斬斷葛籐,兩目靜觀竅妙。觀到是
處,而心自定,息自調,念自止,身自輕。觀不到是處,非入於
沉迷,即敗於執著。莫言其它,即常靜常寂亦做不到。此所以道
之易而難也。
   從龍確有決志,唯滯於道鄉,而不能竭進,是吾憂也。從此
而後,應以靜坐為體,有餘暇,可學配衣,因此不礙道。噫I時
急矣,不謀保身之道,可乎?贈詩一首,以作前途規鑒可也:
   欲擅無上妙,須抱至誠心。
   莫教紅塵擾,靜中養天真。
   大道無所為,知機意微深。
   一朝辟眾妙,萬物自芸芸。
   吾以觀其復,感通若有神。
   妙心依氣定,氣定息自沉。
   丹田伏氣結,數息最害人。
   識得自然機,陽生始氤氳。
   大丹一日成,何事尚遲屯。
   配衣感百靈,禁氣驚鬼神。
   無非一電馳,運用在精純。
   綠衣大仙降
   一枝獨向榮,仙骨饒風致。
   漫笑著花遲,晚成是大器。
余綠衣仙是也,隨至尊來此,諸君速迎。
   太上至尊降
   大道無偏倚,分明貴一中。
   知者得上壽,昧者卒困窮。
   天地太不仁,萬物為芻狗。
   長生終自生,寂然悠且久。
   自矜與自伐,畢竟滯妙心。
   能似在山水,何處不生春。
   昭昭復察察,昏昏與悶悶。
   無去亦無來,一靈超萬仞。
   從龍來壇,我又何憂?願汝速度原人,共登寶筏。稍一遊
懶,此生恐無濟矣。願汝速行其道,尋汝問津者,尚有十二人
耳。不能自度,豈能度人?從龍勉乎哉?賜道箴數言,以勵將來
可也:
   有欲觀竅,無慾觀妙。
   竅通玄關,妙合天道。
   觀須朗徹,不觀測渺。
   如月穿水,清澄不擾。
   得了真味,方知道好。
記之記之。

   宏教真人降
   風雲變幻從龍虎,日月沉淪蜀山兀。
   沙蟲猿鶴恐道阻,磷火熒熒夜伸縮。
   烽煙匝地暗長戍,朔風陰森鬼聚哭。
   天山左右白雲矗,直抵瀚海都護府。
   紛飛羽檄雁門古,旃裘毳幕列伍卒。
   將軍昨夜籌防堵,獵馬驕嘶燈萬炬。
   鴻雁悲鳴大江滸,衡陽咫尺不敢舞。
   回頭驚破岳陽樓,鼓角悲壯壓箜篌。
   黃河九曲天際流,於天何怨人何憂。
   臨壇千萬為人籌,只有道德重虔修。
   降龍伏虎無遠求,九轉還丹注心頭。
   孝友無愧休便休,慈航化作木蘭舟。
   贈    言
   至誠能無息,道法自然驗。
   事敗於因循,精誠骨可換。
   何況劫頻來,避之無彼岸,
   烽火漫天燒,哀鴻億萬萬。
   君能挽潮流,為國鋤內亂。
   道場宏東北,結果一以貫。
   覺路引人行,始了度人願。
   青大帝君降
   其    一
   清光滿目豁心胸,野鶴閒雲到處同。
   宇宙為家任來往,人間何事不空空。
   其    二
   漫道東籬菊已殘,黃花向暮有餘妍。
   人間富貴終無壽,何必勞吾徒執鞭,
   墨林仙翁降
   與君數載共優遊,把灑擁爐相對愁。
   今日陽關復折柳,一天風雪蹙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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